傍晚,京都。
九部的最高會談室內,座無虛席,各部門的負責人和安理會的會長孫非禹皆在場。
室內布置特殊的磁場,隔絕一切異能量的滲入。
門外把守森嚴,整一層樓都被清空,由3位執劍者和7位5級覺醒者,來回巡邏。
此時,會談室裡正沉重地討論著一個又一個棘手的問題:
鑒於三一門玄尊近期鬨出的動靜,他們到底該秉持什麼樣的應急措施?
根據一些駐世門派提供的情報,玄尊不僅是與妖王結盟了,還是與那擁有撕裂秘境,被各大宗門視作威脅的天馬結盟。
短短幾日,連滅兩大教派,如此下去,再無任何的世外宗門可壓製他,人人自危。
種種跡象,在九部的高層看來,一場新的腥風血雨,正在極速醞釀。
若不妥善處理的話,山河九州必定會成為三一門與各大宗門激戰的中間地帶,屆時的死傷還不知道有多嚴重。
另外,各地的妖王,進化得越來越快,戰線吃緊,淪陷的城鎮與日俱增。
光憑飛仙教一己之力,壓製數十座妖王封地,還是稍顯勉強。
再有就是國內的武者、覺醒者,仍在上升階段,至今還未誕生出能夠正麵迎戰超凡生物的存在,以致九部的劣勢,一直得不到有效的緩解。
哪怕寄希望還在實驗室裡修複、改善的超古代兵器,也不過杯水車薪。
心情最為失落的,莫過於是研發部門的首腦,他神情有些恍惚悵然,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在座的負責人,各種討論、獻策,他都好像沒聽到一樣,儘當耳邊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他沉思許久,最終才決定,將一個糟糕的消息,透露給眾人,以一個毫無征兆的拍桌,打斷同僚間雜亂的爭吵。
“砰!!!”
“砰!!”
“諸位,停一下,容我說幾句。”
“”
話音剛落,喧鬨的辯駁聲就漸漸衰落,很快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的負責人裡,以這位長者的輩分最高,他的功績和品德,長久以來,深得眾人的敬重,也隻有他才能鎮得住局勢,拉開以寧河、姬雲舟兩大派係的爭執不休。
老人名為徐秋予,他深深地呼吸著,平複著焦慮、不安的心情,環視左右,緩緩宣布:
“實驗室裡的超古代兵器,我已經命人停止研發了”
“?!”
眾人驚愕,眼睛都瞪直了,這可是他們唯一能依靠的最大底牌了,老人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答案在下一秒揭曉,疲憊的聲音,接著道:
“研究人員從最新破譯的信息裡,得知被我們探索的秘境超古代文明滅亡原因,就是被如今肆虐各地的巨獸所致。”
“他們擁有比我們領先數代的科研技術,到了開發星空、移居其他星球的程度,卻在仰望星空之際,對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有所疏忽。”
“過度開采大地資源,導致妖王接二連三的複蘇,影響到鏈接各地秘境的靈脈,引來各大宗門的針對,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就被一場又一場的大型戰爭,打到破滅。”
“他們付諸心血研發的武器,能傷到妖王們,但離徹底殺死,還差得遠。”
“更有某教派的道君大能,疑似禦境之主,親臨戰場,僅是一擊,就讓發展了兩千多年的科技文明,淪為飛灰,過往的一切驕傲、榮譽,統統淹沒在廢墟的塵土裡”
徐秋予平靜地說著。
前些天,當他知曉這則消息的時候,隻覺得數十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了,走向前人覆滅的道路,真的有機會擺脫妖王們的威脅麼?
如果真的可以,那被他們偶然挖到的秘境廢墟,又算什麼?
隨著老人的講述,整座會談室的氛圍,陡然降至冰點。
眾人臉色煞變,驚覺嚴峻的局勢,從來都不在他們所能控製的範圍之內。
無論是妖王們,還是一座又一座的秘境勢力,從始至終,如果沒有飛仙教、三一門的幫扶、牽製,他們連抗衡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重複過往朝代王國的命運,被世外宗門當作傀儡操控,替他們搜集這人間的修煉資源,老實上貢。
“那可有破局之策?”
古知崖憂心忡忡地問,其他人也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徐秋予。
“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歸是有的,就看我們如何應對了”
徐秋予娓娓道來:“還記得被我們掌握的兩座廢棄秘境麼?”
“雖然它們沒有各大宗門的據地那麼龐大、生機澎湃,但好在全球的靈炁複蘇,已經逐漸開始有了好轉。”
“我的執劍人替我打探過,任何一座秘境勢力裡,最為強大的那一位存在,享有禦境之主的稱謂,是絕對能力壓妖王的存在,這一點,你們也清楚,我們還在前不久問過飛仙教主,得到的證實,不是麼?”
聽到這裡,有人微微皺眉,指出致命的缺陷:
“徐老,我理解您的意思,可是我們培養不出禦境之主啊,所謂的祭煉秘境,具體是如何進行的,隻有各大教派清楚,我們一無所知,想要做到,隻怕不現實啊。”
“就算僥幸成功了,殘缺的秘境,真的能和完整的秘境所媲美麼?”
“兩種禦境之主,應該有實力上的差彆吧?防得住妖王們,防不住其他的禦境之主,也還是要頭疼啊。”
這時,端坐席位另一側的寧河,插話道:
“求不了那些隱世宗門,那就不求,又不是隻有他們會,我們難道不能向玄尊問麼?”
“對。”
徐秋予應聲接過,“所以我打算將一處秘境的坐標,贈予玄尊,讓他去祭煉那座秘境,屆時再請求他,幫我們掃清境內的妖王,以他現在身為禦境之主的能力,想要做到,應該不難。”
此話一出,就引起某些人忌憚,吳必讓嚴詞反對:
“不可!!要是給了他們,我們將來豈不是少了一位禦境之主?!”
“況且,三一門和妖王走得近,我們沒有能力去束縛他們,倘若再讓他們誕生新的禦境之主,是在給未來埋禍患,屆時悔之晚矣!”
“那不給他,是你去煉?還是誰去煉?”
徐秋予掃了一眼吳必讓,態度冷得可怕,語氣頓時不悅。
“不說以後,我現在就後悔了。”
“你們一次次的瞻前顧後,總能挑到最壞的那條路走,導致九部原先與三一門交好的關係,日益惡化,現在還要添亂麼?這不是給不給的問題,而是給了人家會不會要的問題。”
“”
吳必讓臉色微沉,他找不到反駁的論點,識趣閉嘴。
“不必厚此薄彼,我倒覺得,飛仙教主更合適,他和我們的合作也多,值得考慮,列入候選項。”
一位中立派係的負責人,及時作出建議,緩和二者的不愉快,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很快,便陸續得到好幾票的讚同。
“這點,可以有。”
“他們宗門的底蘊,幾乎是最頂尖的那一批,無疑會有祭煉之法,而且飛仙教和其他教派沒有利益衝突,現階段玄尊貌似受傷瀕死,又有大戰來襲,我們選擇他的話,恐會被遭受牽連,引火燒身,得不償失,依我看,贈予飛仙教主,更為穩妥,能保全大局。”
“對啊風險太大了,我們賭不起。”
聽著那些閒雜碎語,寧河是真的忍受不了,緊皺眉頭,質問道:
“玄尊剿滅造化門、踏虛殿的戰績,難道還不足以改變你們的偏見麼?”
“順提一句,在他消失之前,那年同樣擁有秘境的太清宮就被他滅了。”
“你們憑什麼覺得,其他宗門膽敢在這個時候攻打他的宗門?前前後後吃了多少次的教訓,一點記性都不帶長的?”
“哼——!”
姬雲舟給出有力的辯駁:“那你憑什麼覺得他會幫我們?”
“他有能力,我也不否認他的能力,但他會幫我們麼?”
“現在各地都遭受妖王的威脅,萬民深陷水火;”
“他寧願押上性命去和世外宗門開戰,也不願抽空援助我們,明明以他的能力,能壓得妖王連頭都抬不起來,可他就是不出手,這代表著什麼,你還不清楚?”
“越是修煉到的修煉者,就越是沒有人性,過度膨脹的力量而缺乏有效的束縛,隻會讓他們目空一切,甚至從心底裡,不覺得和我們是一個物種,他隻在乎他的門人,他的宗門,我們又算得了什麼。”
“再有,造化秘境被玄尊掠奪了去,他隨時都能煉化,我們獻上的這一座殘缺秘境,又有多大的吸引力,能拉攏他?”
“倒不如贈予飛仙教主,免得寒了人家的心,守了那麼久的防線,這偌大的功勞,排在首位承接秘境的資格,我認為還是有的。”
姬雲舟的一番見解,獲得不少人的認可。
“好了,莫吵,莫吵。”
徐秋予安撫著兩邊的情緒,道:
“玄尊、飛仙教主,都在備選的範圍,無非就是一個先後的問題,既然你們意見不和,誰又誰說服不了誰,那就投票吧。”
“我這一票,投給玄尊。”
隨著老人開始表決態度,其他的負責人,也相繼作出決定。
“我也投給玄尊。”
“我選飛仙教主。”
“我棄權。”
有人徘徊不定,實在是兩邊都不好得罪,這算是一種站隊的形式了,隻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