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禦主詢問,擔心魔尊撤回三一秘境,屆時沒有此物,就算是五六位的禦境之主聯手,也白費精力。
“其他人,會有。”
雲卿嬈若無其事地道,麵對那人的試探,她並不想泄露宗門的秘密,所以給了一個答非所問的回應。
“也好”
九重禦主不再多慮,就算沒有,憑他們的聯手,普天之下,何愁搶不到一件破界梭?
達成合作共識的兩位道君,即刻啟程,去往長生湖、煉魂山、截天門、古泉墟等地,拉攏盟友,協商共剿魔尊之事。
當天,又有消息傳來,神臨宗背後的老怪物,也願意加入這場狩獵的盛宴,並指明索要三一門的那兩頭天馬,與其相爭者,即為死敵。
傍晚,落日餘暉,灑遍大地,好似金色的海洋,三一門內,九部的負責人們,已在幾個時辰前被送走。
此時,清心殿前,薑漠靜坐於茶桌前,手裡拿著一張前不久神臨宗送來的信紙,上麵僅有一行簡明扼要的語句。
“交出天馬,送來泰山,我不插手。”
耳畔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直擊心境,字裡行間蘊含的炁息,是無法想象的強大,也就隻有薑漠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持握了,換作是其他人,恐怕已是身死道消。
出手的人,無疑是神臨宗的禦境之主!
哪怕他們是頂尖的宗門,他們最高級彆的長老,掌教,也沒有資格與薑漠對話,唯有禦境之主,才能抗衡禦境之主,這是萬變不變的定律。
“前輩,要看看麼?”
薑漠單手兩指夾握住信紙,把裡麵迸濺的力量,壓製得寂靜無聲,朝越旻所在的方向傾斜而去。
老者的視線落到那行字跡上,妖瞳浮現凶光,延續了數千年的種族之仇,化作怒火,灼燒它的靈魂。
“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嗬”
“哢嘶!!”
薑漠輕笑著,五指合攏,把信紙揉碎,掌心溢出古道真火,焚燒殆儘。
“他若敢來劫你,還需先過我這一關。”
“有勞玄尊了。”
越旻萬分感動,滿是皺紋的眼眶,微微泛紅。
“無妨,來一位是來,來多幾位,也是來,他們不曾懼我,我何須懼他們?”
薑漠端起桌前的茶杯,輕飲一口,這時,身旁有瑩白的光輝乍現,凝聚成澄真、諸葛煜兩人。
“師叔,撤離已經安排好了,後山閉關的那些結界地帶,也被搬了進去,您要一起走嗎?”
諸葛煜忍不住問,他在上午收到薑漠的囑咐後,就與師兄聯手,把整座山門搬回秘境,而後又重構五行之炁,一比一複製原有的樓宇,建築,坐落在山頭上。
“我不走。”
薑漠沐浴著夕陽,神情格外安詳,嘴邊掛著溫和的笑意,對即將到來的浩劫,視若無睹。
他的傷勢已好八成,世間何人敢殺他?何人能殺他?
況且,赤血妖鎧需要喂養強者的精血,此等良機,斷不能失。
見勸誡無果,澄真理解薑漠的想法,上前遞來一份畫卷,提醒道:
“師叔,這是螟枯4小時前,占卜的未來,它現已沉睡,留下這裡麵的信息給您,還望您慎重參考。”
“嗯。”
“照看好它,秘境的界壁,我時刻在盯著,空間的愈合強度,遠超以往,無論他們有無破界梭,都進不去。”
薑漠接過畫卷,正準備攤開畫卷,眼底的餘光卻注意到澄真,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笑著問。
“師叔弟子無能,未能留下與您並肩作戰。”
澄真愧疚自責,聲音夾雜著一絲落寞。
他現在還是玄命2階的修為,距離圓滿還有一段距離,卻因煉化了多頭超凡生物的精血,完成生命形態的轉變,戰力大幅飆升,隱隱堪比玄命4階,雖不如妖王們,但也不至於是差得太遠。
就算是這樣,不舍晝夜修煉的他,仍舊弱小,麵對襲來的禦境之主,幫不上任何的忙。
薑漠知他所想,安慰道:
“做長輩的,自然要給你們這些後輩遮風擋雨。”
“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慢慢來吧,你還年輕,放眼人間,除去秘境裡的同輩怪胎,誰能壓你半頭?再沉澱些歲月,定有朝一日,接過我的職責,超越我,去保護好大家的。”
“可是,在那之前,您已經承受了太多”
澄真意有所指,他到現在還驚懼著前幾天發生的一幕,薑漠近乎被打掉半條命,拚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宗門。
“不過些許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靜候佳音吧,等我結束這場紛亂,你,諸葛,做好準備,我帶你們行一趟遠門。”
薑漠平靜地吩咐著,讓兩位弟子不必替他擔心。
“好那我們等您。”
澄真鄭重地說道,他抱拳俯身鞠躬,身影隨之消散,返回秘境。
待他們走後,偌大的三一門,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人,兩妖。
“嘩啦!”
薑漠攤開畫卷,呈現在他眼簾的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畫。
八位背懸異象、氣吞山河的禦境之主,手握上古法器,逼臨三一門,在天穹之上俯望著大地,宛若一尊尊盤踞九天的神明。
在他們身後,是鋪天蓋地的精銳,有宗門掌教,長老等等,合計二三百人,烏泱泱一大片。
“九重山,極樂府,冰焰穀,神臨宗,截天門,古泉墟,煉魂山,長生湖”
“都來了啊,甚好,甚好,省得我一個一個找。”
薑漠根據畫像上的功法異象,以及他們所持的鎮教法器,認出圍攻他的門派。
“!!!”
一旁飲茶的遙妄,聽得觸目驚心,差點被茶水噎住喉嚨,眼睛瞪得如銅鈴大,頭皮發麻地問:
“多多少?!”
“八位禦境之主,都是狠茬子,玄尊,你扛得住麼?!”
它的聲音都在發顫,這已經不是玩命了,而是毫無懸念的送死。
按照造化門的老鬼那種水平,大致估算,每人都勉強能和薑漠對上數十回合。
光是這一點,足以讓他分身乏術,而八位禦境之主,但凡不能全部牽製住,有任何一位抽身對付它與越旻,它們都得死得透透的。
“慌什麼。”
薑漠不以為然,莞爾一笑,解釋道:
“彆忘了,這裡可不是他們的主場,而我也不受天地的壓製。”
“他們在外界,得到的增幅,遠遠不如在秘境內,鹿死誰手,暫且未定。”
“這麼說,有戲?”遙妄略顯狐疑,還是有些不放心。
“嗯。”
薑漠作出肯定的答複,身處凡俗的禦境之主,一旦被殺,想要重生,速度沒那麼快,而且得到真炁的補充,也相當有限,比不上在秘境裡的隨意揮霍。
“可是,這些法器,又該如何應付?”
越旻指著水墨畫上,一件又一件驚世駭俗的武器,擔憂地說:
“你的重劍毀了,還未修複完畢,和他們對拚的話,恐有閃失啊。”
“無礙,就算他們有法器加持,也奈何不了我,被我熔鑄妖鎧的重劍,硬度應該夠,就算中途破碎,仍可操控。”
薑漠打量著畫卷的八人,給他最強壓迫感的禦境之主,當屬神臨宗的強者,隨後是截天門的劍修,和九重山的煉體老者,其餘的相差不多。
“那我們能替你做些什麼,玄尊?”
越旻又問,它的傷勢還在,連巔峰時期的一半戰力都發揮不出來,受限太多。
“趁著他們的大本營空虛,去搜刮搜刮吧,不多,就兩家,極樂府,九重山。”
“屆時我會替你們遮掩炁息,開啟虛空門戶,送你們到他們秘境的所在,你們再利用破界梭潛入,我會正麵拖住他們。”
“行,這點我們有把握。”
遙妄、越旻乾脆利落地答道,隻要不是和禦境之主對位,一般的掌教,他們還真的不怵。
“再有,明天我還要給你們準備一物,就算搶不到那裡的瑰寶,全毀了也好。”
薑漠微笑著道,緩緩收起畫卷,距離螟枯預言的時間,還有兩天時間。
可能途中某些禦境之主的複蘇,並沒有那麼順利,因此耽擱了。
正好,他等得起,也想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