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荒涼甚至有些落敗的城鎮,而在城鎮之外,是一望無際的荒漠。
他們直奔大漠深處,行走片刻,呂慈停下腳步。
“這裡就夠了,他們藏不到哪去,找到他們,需要花一點時間。”
“好,那就有勞了。”
高梅知道他想做什麼。
接著,呂慈蹲下身姿,雙手泛起耀眼而渾厚的碧藍色炁芒,輕觸地麵的沙礫,放出一道道無形的漣漪,瘋狂的蔓延,速度極快,不到半個呼吸,已至百米外。
而且沒有造成任何的動靜,那些被他操控的炁流,全都是壓縮到了極致的微弱,此刻,如同超聲波的雷達一樣,掃蕩著整座大漠。
方圓1公裡
方圓5公裡
方圓20公裡
方圓50公裡
過去10餘分鐘,呂慈的炁,掠過地底的大量土壤,捕獲種類繁多的生物在地麵行走所發出的回響震動。
忽然,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弧度,道:
“嘿,找到了,高會長,還真是有5個妖人。”
“帶路。”
“咻——!”
“轟隆隆!!!”
二人毫不廢話,再次動身,掀起煙塵翻滾的氣流,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如天災降臨般的恐怖。
70公裡的間隔,對他們來說,僅僅是兩分鐘的行程。
與此同時,大漠某處,剃了光頭,一襲灰色袈裟的無根生,率領梁挺、夏柳青,金鳳,給吳曼找到一座佛家高人留下的洞窟,準備閉關,參悟至理,卻忽地紛紛色變。
他們覺察身後的異樣,好像有某種可怕的猛獸襲來,空氣彌漫著似有若無的殺意,本能的感到致命威脅,一回頭看,隻見有龍卷咆哮接近,百裡烏雲覆壓而至,遮蔽初升的驕陽。
“?!”
正要邁步,進入洞窟的吳曼,也不受控製的毛骨悚然起來,硬生生回頭,盯著那詭異的天象,臉色格外的凝重。
“那他娘的到底是什麼?”
梁挺驚愕說道,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隱隱有說不上來的危險感。
“得趕緊逃!掌門,那是天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夏柳青在一旁大喝道,金鳳也在焦急的催促。
“走啊!掌門,還愣著乾什麼。”
然而,下一刻,無根生似預見了什麼,瞳孔猛地縮成針芒大小。
被兩股無法言語的危險氣息,籠罩全身,臉色煞變,隻因他在模糊的龍卷風暴裡,隱約看到兩道未知的身影。
一切都遲了。
逃不掉!
在他萌生這個念頭的瞬間,一位中年男子和農婦,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十數米開外,像盯著獵物一樣審視他們。
殺氣仿佛怒海狂濤,僅是初次碰麵,五人臉色驚變,那種強大到絕望的實力差距,讓他們的身軀本能的顫栗。
宗師,大宗師,無上大宗師。
這是異人向內探索、修煉的境界,代表其所在領域的成就,而在無上大宗師之上,則是陸地神仙境。
這一境,強度大約等同5級覺醒者,也就是如今呂慈、高梅所擁有的戰力。
麵對差了兩個大境界的未知之敵,無根生、吳曼、梁挺幾人,心底湧現一種無可撼動的直覺。
“不知兩位前輩,造訪此地,為何而來?”
無根生穩住心神,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禮貌地詢問,同時,也暗自做起了準備,悄然運轉神明靈,以防不測。
梁挺與那農婦對視,察覺到強烈的殺意,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異常的興奮,那眼神太像他殺死的那些仇家了,竟讓他頭腦一熱,失神獰笑道:
“嘿,這樣盯著老子,莫非是我得罪了你不成,還是殺過你的親屬?”
“轟隆!”
話音剛說完,他就後悔了,聽覺得眼前一模糊,根本反應不了發生什麼事情,整個人的腦袋,連帶著那畸形肥胖健碩的駝背軀體,猛地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扣住,瞬間砸到地麵的沙礫上。
“啊啊!!!”
密密麻麻的沙子,穿透皮膚,滲入肌肉之中,殺豬般的哀嚎響起,本該是柔軟鬆散的沙壤,居然在暴力之下,凹陷驚悚的深坑,裡麵滲著鮮紅的血液,梁挺麵骨粉碎坍塌,拚命的嘶吼著。
“!!!”
無根生、吳曼、夏柳青、金鳳,統統僵硬在原地,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難以置信,這農婦一樣的女子,僅是微微抬手,就抽得梁挺頭破額裂,毫無反抗力。
梁挺是無根生,還在渡的人之一,見他遭劫,想要幫忙,卻不知道怎麼的猶豫,就連最為依賴的神明靈,也不敢使用。
“咻!咻!咻!”
深陷絕境的梁挺,試圖掙紮,腹部和後背的孔洞,射出一條條如蚯蚓般的武器,直襲動手之人。
“嘭!”
還未接近,就在風後法陣的影響下,重量陡然增加無數倍,墜落在地,反而像是萬斤的鎖鏈一樣,將梁挺控製得無法動彈。
“賤婢,婊子,我要殺了你!”
他像野獸一樣咆哮,大聲求援,妄想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無根生!老吳!幫我!!”
然而,心底發毛的兩個人,哪裡還敢有所動作。
和他們實力相近的梁挺,被收拾成這樣,他們硬要動手的話,不過是送死而已。
“噗嗤!!!”
周邊的土壤,彙聚成形,化作一根沙矛,洞穿梁挺的右腿,疼得他目眥欲裂,破口大罵起來。
“畜生,你們這些混賬,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噗嗤!!”
又一根沙矛貫穿他的左腿,筋脈被廢,失去行走能力。
“哢哢哢!!!”
接著,高梅操控法陣的變化,一根沙礫構成的鎖鏈,如蟒蛇的纏繞一樣,死死捆住梁挺的喉嚨,讓他呼吸漸弱,全身因大腦缺氧而乏力,懸吊虛空,血水不斷從大腿汩汩而出。
無根生一度感覺自己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他深呼吸一口氣,作出決定,麵色鎮定的向兩人請求:
“既然是兩位前輩的私人恩怨,那晚輩幾人,就不做叨擾了,就此離去。”
“無根生,你這龜公狗娘養的玩意兒,你死全家啊!你死全家!!”
“說好的幫我呢?竟敢騙我!!”
梁挺狂躁不已,怒罵連連,因為對方的視之不理,見死不救,惱怒到了極點,恨不得要生吃了他的血肉。
“告辭。”無根生抱拳,轉身欲走,卻被一道聲音喝住。
“賣弄小聰明的話,差不多就夠了,我可沒允許你走。”
呂慈的表態,驟讓全場的氛圍,緊張得就像點燃火線的炸藥桶般驚心動魄。
“哈哈哈!!狗娘養的,無根生,你全性掌門,還想走?留下給我墊屍吧!”
就在梁挺幸災樂禍的時候,他的身上又多了數個血窟窿,雙臂和琵琶骨都被鉤穿,快要成了廢人,身體虛弱得奄奄一息,精神卻亢奮著,眼睛通紅,癲狂而笑。
“肥豬,吵死了,安靜些,待會有得你遭罪的。”
呂慈左手泛起猩紅的血芒,飛向梁挺的腦袋,滲入肌膚,修改肉體,廢掉他的五感和聲帶。
使其不能發聲,隻是驚恐而狂躁的蠕動掙紮,並且生命的狀態,始終被吊住一口氣,既不會死,也不會好受。
這匪夷所思的手段,看得另外4人,不寒而栗,這回真的玩大了,要命!
“前輩,不知道晚輩,何曾得罪過您?又或者,您另有吩咐?”
無根生皺眉而問,心弦緊繃。
“你是全性,我殺你,需要理由?”呂慈戲謔反問。
“那我可以不是全性,即日退出全性,前輩,您大人有大人量,放過小的一馬。”
說罷,無根生連忙伏跪在地,低聲下氣的討好,一臉賠笑,軟得就跟王八一樣,根本就不像全性的一門之長。
“噢?那你昭告江湖吧,找圈子裡地位、輩分都高的人,做個見證,主持你的退門儀式,看看七日之內,有沒有人找你的麻煩?”
呂慈笑容燦爛而陰狠,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像逗小孩一樣,跟他一唱一和。
“沒問題,包在我的身上!”
“我回頭就去辦,聽您的吩咐,您若不信,可一直跟著我。”
無根生信誓旦旦地道,他深知此時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綻,就算內心慌得不行,表麵依舊是裝作老實、屈服模樣。
“掌門”
“沒用的,起來吧,他要殺你。”
就在無根生想著能不能蒙混過關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吳曼說話了。
“胡說,我與前輩無仇無怨,我還沒退門呢!”無根生故作訓斥。
“他說得對。”
呂慈忽地一笑,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你搞錯了一件事,就算你不是全性的妖人,我殺你,也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