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玄尊大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既然你想找神臨宗、輪回宮,還有那些涉事妖王的麻煩,那老朽願助一臂之力。”
“噢?”
薑漠表現出意外的模樣,實則懶得揭穿它的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離開而已。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它的這番話語,無論背後的意圖是什麼,都會得到他們的允可。
若它是結盟的妖王之一,脫困後,向盟友求援,再好不過,一次統統收拾了。
若它不是,因此多一助力,不用白不用。
狼王發現幾人還在斟酌,主意未定,再次沉聲道:“君無戲言,此乃老朽肺腑之言,還望諸位成全。”
“這可不是兒戲,你知道你這老骨頭,要麵對什麼嗎?”
薑漠反問,不著急答應它,而是緩緩放鉤。
“對幕後謀劃之人,以及可能遇到的對手,略知一二。”
狼王拱手探討,神色慎重而肅穆。
“那我就和你說清楚,你們妖族至少有三位古妖王參戰,這是固定的。”
“另有神臨宗2位禦主,輪回宮1或2位禦主,此外,還有數量不詳的禦主,充當援軍,大抵在3位,4位左右。”
“這樣的惡戰,你想當炮灰,都不一定有資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的機會,你仍有權力,留在你的封地,不參與此次的事件。”
薑漠的語氣稀疏平常,聽不出半分的焦躁,而狼王聽聞有接近10位人、妖兩族的絕頂強者圍剿,哪怕活了一千四百多年,也沒見過這種層級的曠世大戰、
這一刹,它的大腦有些混亂,那些參戰的妖王,和人類勾結了?玄尊到底是不是在詐它?應該不擇手段、不顧代價的先脫離險境麼?
種種念頭,占據它的思考,短時間內難以作出抉擇。
它在想,如果玄尊所說的話為事實,那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無非就是找它,一是利用,二是殺死。
但無論如何,憑他們三人,絕對是有能力殺死它的,更沒必要示意可放它出去,這樣一看,更大的概率,是外界真的出事,妖王和秘境宗門聯手了。
基於這種情況,狼王也在心底發寒,它知道那些老妖王們,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無利不早起,定是有著利益的勾結,可能條件就是玄尊手上的秘境
實力相近的妖王,有或沒有秘境的加持,堪稱雲泥之彆,一邊是有限的血氣,一邊是近乎無窮的血氣,雙方隻要發生廝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勝負。
如果身份不明的三尊古妖王和人類強者,成功擊殺眼前的三人後,要不了多久,為掃除剩下的障礙,一統妖族,就要輪到它了,屆時處境更加危險。
狼王臉色平靜,實則心底已經亂成一團,它還沒天真到,以為同屬妖族,其他古妖王不會對它出手的程度,要麼俯首稱臣,把自身的性命交給對方控製,要麼就成為一堆白骨,殞命黃泉。
現在擺在它麵前的路,有好幾條:
1、留守封地,玄尊若不殺它,它有兩種結果,玄尊打贏,信守承諾,結界打開。但也有不打開的可能,它和它的族群淪為待宰的魚肉,被囚禁在天山,前途未卜。又或者玄尊打輸了,等待它的是其他古妖王打上門來的必死一戰,無論哪種結局,它從始至終都在被動的地位;
2、它心口如一,跟隨玄尊參戰,風險最大,死亡幾率最高,但獲勝的話未必不會沒有豐厚的回報,至少那三頭古妖王的領地,它都有機會侵吞,這項選擇,擺脫了被動的處境。
3、虛與委蛇,根據戰場的形勢,選擇對的策略,就算玄尊敗了,它也可以提前逃走,舍棄封地,找一個偏僻的地帶躲起來,保全性命,同樣有著主動選擇權。
理清思緒後,狼王可不想坐以待斃,唯有出去,才能爭得一線生機。
它擲地有聲地道:
“想清楚了,雖前路艱難,但老朽亦願離開此地,與玄尊聯手,揪出幕後之人,將其斬殺,否則,往後禍患無窮,永無寧日。”
狼王滄桑的雙眸,炯炯有神,格外的決絕,並且心存一定的僥幸,玄尊的履曆,它不是沒派人調查過。
從出世開始,就一路橫推敵手,未曾有過敗績,甚至強勢斬殺八大禦主,被公認的第一禦主,狼王一度懷疑這副軀體之下,藏著的靈魂,是一個更古老的人類怪物。
再加上飛仙禦主這種硬撼三尊古妖王而勝之的蓋世強者,總不能這都翻車吧?
至少,有機會贏不是?
就算再糟糕,前麵有兩個大個子頂著,它想溜走,也有機會,畢竟早晚都要被清算,與其等死,倒不如主動出手。
“好,你想去就去。”薑漠不作阻攔。
“懇請玄尊,給老朽幾分鐘的時間,容我去與族內的後輩打聲招呼。”
狼王決定下山前,儘量布置妥當,以及安排封地的繼承者,以免它在外遭遇不測,困在山裡的族人,還不知發生何事。
“去吧。”
薑漠輕聲吩咐,目送老人的身影隱去,回到白雪皚皚的深山之內。
“玄尊,你覺得它,如何?”飛仙禦主意有所指。
“”
思索數秒,薑漠答複:“應該不是它,當然,這隻是我的直覺,未必會對。”
真理之眼的效果,無法對這一層級的生靈,進行思維讀取,故而他隻能給出一個大概的答案。
“不過,我倒相信,它會作出最符合它利益的選擇。”
一旁的瑤池禦主,微微笑著:
“對它來說,可能離開這裡是最重要的,同時,受製於其他古妖王的威脅,它不得不暫時和我們同一陣營。”
“希望吧,反正,多一位妖王,少一位妖王,區彆不大。”
薑漠對狼王的態度,頗為隨意。
甚至都不擔心它會臨陣倒戈,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的謀略隻是班門弄斧的笑話,他想在人間殺任何的禦主和古妖王,誰都攔不住。
5分鐘,轉眼過去,一道雪白的流光,從天而降,赫然是去而複返的狼王。
它披堅執銳,將封地的好幾件重器都攜帶在身,全副武裝,眼神銳利得就像一柄塵封數百年,而不腐朽的利劍,做好了血戰與逃亡的準備。
“玄尊,老朽已就位,可即刻出發。”
狼王表態一切就緒,聲音低沉,絲毫不掩飾著野心勃勃的貪念,甚至大於對死亡的恐懼,它自恃到時混戰情況不妙,它想走,沒人攔得住。
“嗯。”
薑漠簡單地看了它一眼,沒多說些什麼,抬手施法,一扇虛空門戶再次打開,直指中原的橫斷山,邁步走入,轉瞬跨越兩地。
“嗡!”
“嗡!”
“嗡!”
飛仙禦主,瑤池禦主,狼王迅速跟上,隻是半秒不到的間隙,他們就來到朦朧浩渺的橫斷山。
這裡回蕩著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寒月高懸,卻被夜間的霧氣阻擋,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數十萬之多的妖獸,還在封地內茫然不知危險的到來。
“”
薑漠凝望此地,雙眸有赤金光芒流轉,俯瞰天地,又催動真法,與這方天地同化,加強感知,頃刻間,嘴角就有一抹笑意揚起,整座封地內,沒有那頭古妖王的蹤跡。
“找到了?”
飛仙禦主有些警惕地問,附近平靜得詭異,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判定這裡沒有埋伏,隻是暗中做好防備。
“它不在。”
薑漠聲音漸冷,甚至沒和身旁的幾人打招呼,輕舒一口炁,自然地探出右手,朝著前方的虛空,輕輕一摁。
“轟隆隆!!!”
刹那間,天地轟鳴,踏虛殿的鎮教絕學·大虛空法印,在薑漠手中展現。
輝耀萬物的紫光一瞬綻放,恍若一顆恒星炸開,將整座封地徹底擊沉。
數十萬的妖眾,連敵人的身影還未見到,就被無視空間、肉體阻礙的虛空法印擊中,由內而外的炸開,血霧茫茫,魂魄也淪為飛灰。
大地劇烈顫動,煙塵彌漫,布置在封地外沿的法陣,完好無損,而裡麵的妖族精銳,妖王,無一幸存。
目睹這一幕的腐屍,狼王,瑤池禦主,無不是感到毛骨悚然,玄尊就這樣一巴掌打穿過去了?!
連封地主人設置的陣法,都不能阻攔,而且沒有任何的觸發反應!
如果全力出手的話,他們當中,誰都能擊碎那層法陣,可遠遠做不到這麼輕描淡寫,無視法陣,隻手落下,就屠戮一座妖族勢力。
天地餘響不斷,兩人一妖皆被震顫心靈。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擊的原理是什麼,仿佛是命中注定、無法躲避的一擊。
修為和閱曆最強的飛仙禦主,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他隱約感覺到,有那麼一瞬與時空脫節了,玄尊將整座世界的所有空間,都降維成一張單薄的紙麵,而所有的生靈在其中的坐標,都被永恒鎖定,而施法者則是跳脫規則之外的持刀者,一刀落下,洞穿對應的位置,避無可避。
這不僅是動手摧毀那名古妖王的封地,更是在震懾己方陣營的三人。
狼王眼中有懼意閃過,體內的血液降至冰點,先前的自信蕩然無存。
它不敢想象,這一招如果打到它的身上,究竟是多麼的致命。
從離開天山開始,它就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