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輝煌戰績,放眼中古、近古年代,都是人類陣營裡當之無愧的第一。”
弦華承認這份曆史的真實性,而這時薑漠冷淡若冰的臉色,已經出現些許困惑之色,他聯想到某件先天法器可以控製雷劫,那二者的關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還未等他發問,老人就像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一樣,提前補充道:
“其實關於天劫的存在和誕生,我們天衍始祖有留下過這樣的說法,不一定準確,但僅供參考,即是靈物自晦。”
“喔?”薑漠認真聆聽。
“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談話麼?我與你說過,就我們所知道的三件先天法器,它們都沒有意識,但擁有某些本能,遵循天地意誌存在的時候,也會對自我進行保護、隱藏。”
“我起初懷疑歲月史書,改寫過曆史,是它讓我們知道,並確定它當初在大戰裡被摧毀的事實,直到你我收集到這些碎片後,這種可能才被推翻。”
“而在遙遠的中古年代,在我們天衍教還不曾滅亡的時候,始祖就有過猜疑,實則幕後操控天劫的存在,就是三件先天法器之一的天心古玉。”
“它在限製我們這些人類,逐步變得更強大,從而接近它,掌控它,所以天劫因此而存在,是它投落的攻擊。”
弦華的神情肅穆而莊重,語速也漸漸加快了起來。
“同時,祖師之所以有這樣的猜測,是因為他發現自古以來,所有天劫出現的地方,都是在秘境之外,也就是凡俗之間,換句話來說,秘境是小天地,自有法則運轉,是大天地的一部分,承載真正的天意。”
“基於這個事實,我們不難反推,如果天劫來自於天意,就不可能不會滲透秘境。”
“更為關鍵的是,到了祖師晚年的時候,他曾做過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欲窺天地本源,探尋世界之外的世界,隻因為他發現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彌天大謊,是騙局。”
“?”
薑漠微微皺眉,他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恐怕與神臨宗所提到的秘密有關。
“他所做的事情,比起其他遭天劫轟殺的邪魔、還要過分百倍不止。”
“但很遺憾,因為某些未知的緣故,老人家最終並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彌留之際,也隻有沉默,而如今我們知道的這些內幕,還是天衍二代禦主留下的。”
弦華念叨往事,眉宇有落寞之色轉瞬而逝,他接著道:
“當然,晚年的祖師,一直都藏身在秘境裡,並早早的安排當時所有的門人,前往他摯友飛仙道君所在秘境避難,陪他一起留在秘境裡的,隻有隨時都能繼承道統的二代禦主,過去十年,天劫沒有出現,祖師圓滿坐化,用生命餘暉,證明了他的猜想。”
“而為這猜想,添磚加瓦的人,則是飛仙道君。”
“在祖師坐化的數十年後,他的摯友修為進無可進,已達圓滿之境,並聽從他的囑咐,在秘境禁足多年,直到跨入最後一步的時候,才出世,也就是在離開秘境的瞬間,天劫即刻出現。”
“”
薑漠飲著清茶,陷入深思,以他現在第二真身的強度,天劫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
“所以,小友,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弦華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苦澀,這次的風險,實在大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明白。”
薑漠輕歎道:“如果前輩所說的一切都成立,那麼,現在的我,光是足以擾亂世間一切秩序的修為,和搜尋歲月史書碎片的事跡,毫無疑問,會被控製雷劫的天心古玉,盯得死死的。”
聽到兩人交談的飛仙禦主,心底湧現不好的預感,皺眉沉聲:
“就算玄尊躲在秘境裡拖延時間,也於事無補,以你現在這個狀態而言,說是天外邪魔都不過,天劫是注定躲不掉的了,哪怕掌握四塊歲月史書的殘片,想要抗衡完整的天心古玉,也沒有一絲勝算。”
“對所以我就沒想過逃避,它若真的乾涉我,那不妨碰一碰。”
薑漠坦然接受,眸底閃爍著野心的厲芒。
“無需過多焦慮,還有機會的。天心古玉因為沒有實際的掌控者,它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威能,關鍵是這部分的威能,到底有多強,我們也不好揣測,隻能通過前人的事跡來推斷。”
弦華直言不諱地問:
“玄尊,你覺得在我們上一次分彆之前的你,修為、實力比起淩川如何?”
“他的能力,我是清楚的,當屬飛仙教曆來前三的禦主,應有飛仙道君七八成的能耐。”
話剛說完,一旁的飛仙禦主頓時有些自慚:
“師伯,您高看了,我嘛自認有祖師六分能耐,多的話,就虛了,可不能給玄尊添堵,以免他錯判形勢。”
“六分”
薑漠看向飛仙禦主,又看了看弦華,在兩人焦灼的期待下,緩緩斟酌道:
“我在未蛻變前,老先生對我有威脅,但還沒到宿敵的那種程度,應該和我七成修為相近。”
“而蛻變後,現在這副軀體,保守估計,對那時的我,強了五倍以上。”
“五倍?!”
飛仙禦主失聲低呼,怪不得他在到來後,就有種毛骨悚然的不祥感覺,敢情是有著這鴻溝一樣的實力差距。
“五倍那現在的你,可比飛仙道君,更勝數籌了。”
弦華如釋重負,淡笑道:
“在以前,若非天劫自行散去,飛仙始祖說不定有跨過八輪雷劫的壯舉。”
“起碼他走完七輪雷劫的時候,作為旁觀的記錄者,二代飛仙禦主,親眼目睹他狀態極佳,僅是受了些輕傷而已。”
“照此類推,小友,你走過八輪雷劫幾乎是必定的趨勢,隻有第九輪的情況未知,不好下結論,甚至我懷疑天心古玉,根本動用不了那極限的力量。”
薑漠輕搖杯中茶水,忽地一笑:“那不知所謂的九重雷劫,比起秘境的滅世之光,如何?”
“可能滅世之光,還要強一些,畢竟這是一部分天地的爆炸,而缺少執掌者的天心古玉所降落的天劫,終究是不完整,沒辦法和滅世之光媲美。”
弦華慎重地提醒。
“那就好”
“值得一試,如果是天意的裁決,哪怕身死道消,我也沒有遺憾。”
“若僅僅是一件法器對我的試探,對我生殺予奪,我倒不想任它宰割,至少碰碰再說,興許能逮到它足跡。”
薑漠斬釘截鐵地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無可動搖的信念。
天心古玉藏在暗處,凝視他,狩獵他,他何嘗不是在守株待兔,反過來狩獵天心古玉。
鹿死誰手,還真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