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說,若魏芸不答應,他不光會將魏蒼殺人一事告到官府,還會將孫姨娘在青樓做過妓子的事宣揚出去,讓孫姨娘身敗名裂,讓魏大人無顏朝堂為官。】
【魏芸很早以前無意間得知孫姨娘出身青樓一事,但一直沒敢細問,並不知當年具體情形,一直以為孫姨娘是風塵從良。】
【聽那人如此說,便又怒又急,六神無主,心中想著趕緊離開,可卻再也邁不動腳。】
【那人便拿出一包藥粉遞給魏芸,說那藥隻會讓十四皇子妃的孩子胎死腹中,並不會害了十四皇子妃的性命。】
【魏芸問他為何要加害十四皇子妃,那人卻不答,隻說若事情辦成,不光保住了魏蒼的性命,還保住了孫姨娘的名譽,以及魏大人的官聲。】
【又說,等事情辦妥,他家主子會確保魏大人日後官運亨通,魏蒼往後科舉順達,仕途順遂。】
【威逼利誘之下,魏芸接了藥,魂不守舍回了家。心中猶豫,第二日閉門未出。】
【怎知到了夜裡,那麵具男子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床前,將孫姨娘慣用的一方帕子丟在她麵前,以示警告,隨後離開。】
【魏芸嚇得整夜未睡,天一亮就尋了借口去了十四皇子府。不過麵對自幼待她寬厚親和的長姐,她還是下不去手,便躲在十四皇子府不出門,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十四皇子妃臨盆前不久,又收到十四皇子府門房送來的一個包裹,裡麵夾著一件孫姨娘的小衣,還有一枚魏蒼從不離身的玉佩。】
沈知諾聽得納悶:【玉佩戴在身上,魏芸認得不奇怪,可她怎麼知道那小衣是孫姨娘的?】
係統:【這裡沒細說,但估計古代女子貼身用的衣物,都是自己親手做的,興許上麵有什麼特殊繡花之類,魏芸作為孫姨娘親生女兒,能認出也不奇怪。】
沈知諾一想也是,又問:【那後來呢?】
係統接著說:【知道再也拖不得,魏芸就將那包藏了許久的藥粉拿出來,取了一半,化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下去,等了一天,見自己除了肚子有些痛外,並沒大事。她這才尋機將另外一半下在了十四皇子妃的飯食中。】
十四皇子妃神色複雜地看向床上躺著的魏芸,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什麼滋味。
魏蒼站在床邊,看著長姐靜靜看著三姐,神情變幻,他也不敢發出一聲。
沈知諾感慨萬千:【所以,魏芸自己先試吃了藥,覺得死不了人,才給我皇嬸嬸吃了。】
係統:【對。】
沈知諾在心裡歎氣:【哎,說她壞吧,她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那後來呢?】
係統:【十四皇子妃吃了藥,便提前發動,孩子卻卡在了肚子裡,難產不出,最後血崩而亡。】
【魏芸才知闖下大禍,想一死謝罪,又想等那人出現,確認魏蒼和孫姨娘無事再死。】
【怎知這一等,竟等來魏蒼殺人之事東窗事發,她暗害十四皇子妃的事也被人匿名告發到官府,她才知上當受騙,卻已悔之晚矣。】
【而後,她被官府拿走,主動寫下認罪書,將一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隨後咬舌自儘。】
沈知諾問:【她不知道魏蒼也認了罪?】
係統:【她在牢中,被禁止探望,魏蒼上吊身亡,魏大人罷官,魏家被抄,這一切,她死前都不知道。】
想到家人那淒慘的一幕幕,十四皇子妃聽得心中堵得慌,眼淚忍不住湧了出來,怕被小姑娘看到,她側了側身子,偏過頭去。
沈知諾唏噓不已,轉身抱住文安郡主,小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小奶音悶悶的:【狗狗,還是查不到背後之人是誰嗎?】
係統:【沒了,就這些了。】
文安郡主隻覺屋內壓抑,她抱起妹妹,看向十四皇子妃,說:“皇嬸嬸,屋內悶熱,我帶諾兒出去透口氣。”
十四皇子妃悄悄抹了抹眼睛,轉身,笑了笑:“好,你們先出去,我馬上來。”
文安郡主便抱著妹妹出門。
察覺到魏芸的眼皮顫了顫,十四皇子妃靜坐片刻,低聲說:“阿芸,此事是壞人太過歹毒,你雖有錯,但錯不全在你。我心中雖怪你,念在事情尚未發生,我不追究。但你我姐妹,此生緣儘於此。”
按照那個阿桶所說,原本,她和孩子都將沒命,丈夫剃度出家,娘家更是無一善終。
如今,有了諾兒和阿桶給她們提示,讓她和親人們躲過此劫,她感恩上蒼。
如今又得知背後真相,便不願再像最初剛得知此事那般,對魏芸滿懷憎恨。
但話說回來,無論是何原因,魏芸都不該來害她。
她不會再怨恨她,可她們姐妹之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旁靜靜站著的魏蒼見阿姐如此說,背過身去,捂臉泣不成聲。
十四皇子妃起身,伸出手:“彆哭了,扶著阿姐出去。”
“哎,來了。”魏蒼胡亂擦了擦臉,轉身,雙手扶住十四皇子妃的手臂,小心攙著她出門。
在他們身後,床上昏昏睡著的魏芸眼皮動了動,一行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