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道:“女兒好啊。有子有女,湊起來正好是個好字。這才叫完美呢。我之前便說是女兒的,你卻不信。瞧瞧,被我猜對了吧。”
張彤雲笑而不語。
李徽探頭去看那孩兒,那女嬰眉清目秀頭發濃密,眉眼之間,頗似張彤雲相貌。
李徽笑道:“謝天謝地。”
“怎麼?”張彤雲問道。
李徽道:“生的頗為像你,模樣將來必是一等一的。我還擔心她生的像我,那便有些對不住她了。”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顧青寧笑道:“像夫君卻也不醜,夫君可莫要自謙。”
張彤雲道:“相貌有什麼用?要是個有本事的。我是有些不開心的,這等亂世,多生兒子才成。生了女兒,總是累贅。”
李徽翻著白眼道:“這叫什麼話?天下人都生兒子,上哪找媳婦去?豈不是陰陽失調了。眼下雖是亂世,但將來也許是太平盛世,又擔心些什麼?”
顧青寧道:“就是,有夫君在,怕什麼?夫君將來定將天下安定下來,我可不怕。”
張彤雲道:“那你倒是生啊。適才你還說,生孩兒這麼痛苦,你都有些怕了。現在又說便宜話。咱們家可就你沒動靜了。我已有一兒一女,珠兒妹子有了泰兒,你呢?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見動靜。”
顧青寧紅著臉道:“我……我……怎知道?再說,也不止我一個,謝家姐姐不也……”
話說了一半,顧青寧意識到說的不妥,連忙住口。
張彤雲瞪了她一眼,打了個哈欠道:“我累了,想歇息了。夫君,回頭咱們再說話。珠兒,青寧,夫君這樣子也是勞累的很,讓他也歇息去。哎,大事已了,我可要睡了。”
眾人知她辛苦,紛紛退出房來。
李徽確實疲憊,便去顧青寧房裡躺下。顧青寧坐在床頭給李徽揉著太陽穴,摸著他胡子拉碴的臉。
“夫君瘦了好多啊。當真要這麼拚命嗎?”顧青寧歎息道。
李徽閉目不語,伸手在顧青寧的腰身撫摸。他也不想這麼拚命,但是時間不等人,局勢變化的太快,他不敢有半點鬆懈。
“好多天沒看到夫君的笑臉了,見到夫君的時候都是滿臉愁容,嚴肅的很。今日才見到夫君笑。”顧青寧輕輕嘮叨著。
“哦?是麼?嗬嗬,我倒是自己不覺得。”李徽眯著眼道。
“那日和表姐還有珠兒說話,她們也都說,夫君現在好像沒有以前快活了。每天忙的不可開交,辛苦的很。表姐說,當初見到夫君的時候,夫君和現在是兩個樣子。她們說,寧願回到以前的日子。”顧青寧道。
李徽苦笑道:“回到以前麼?怕是回不去了。我可不想回到以前。以前的日子隻是表麵上好罷了。”
“我知道,表姐她們也懂。隻是大夥兒不想你這麼辛苦,這麼不快活罷了。”顧青寧道。
李徽笑道:“我沒有不快樂,隻是現在和以前肯定不一樣了。我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並非被迫。我自然也不能天天嬉皮笑臉的,我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人了。”
顧青寧歎了口氣,看著李徽道:“夫君,你想謝姐姐麼?”
李徽皺眉道:“問這個作甚?”
顧青寧道:“莫要瞞我,我知道的。謝姐姐去了會稽之後,一封信也沒來。表姐寫信她也不回,夫君怕也沒收到她的信吧。夫君嘴上不說,我卻是知道的。”
李徽暗歎一聲,顧青寧說的倒是事實。自己寫了幾封信去會稽問候,至今謝道韞一封未回,毫無消息。張彤雲的信也沒有回音,這多少令人心中鬱結。
“莫說了,陪我睡一會,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要做。其他的事,倒也管不著了。阿姐在會稽也不會有什麼事,那是她的老家呢。你們也不必胡思亂想,我辛苦是我的命,我也樂在其中。隻要你們過的安穩,我便滿足了。”李徽輕輕說著話,伸手將顧青寧攬在懷裡。
顧青寧點頭,伏在李徽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不說話,不多時,李徽在自己背上的手滑落,顧青寧抬頭看時,李徽已經是鼻息咻咻,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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