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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北海郡。
由慕容農慕容楷組成的十萬聯軍經過近二十餘日的行軍抵達了北海郡。
慕容農的幽州兵馬其實很早就能抵達,但是他不願孤軍前往,故而行軍至樂安郡壽光城中駐紮等候,一直等了十日,知道慕容楷的大軍抵達之後,雙方才合兵一處,從壽光兵發北海郡。
進入北海郡之後,沿途人煙稀少,曠野縱橫。青州四郡的開發程度本就不高。北海郡更是因為毗鄰北邊的渤海,地多鹽堿貧瘠。在最南部的平壽左近,才有一些良田。自古以來,北海郡的百姓都是靠漁獵為生,糧食生產因為土地貧瘠良田稀少而並非主流。
近些年,因為雙方關係總體平穩,倒是互市貿易開展的不錯。雙方百姓來往密切,北邊的都昌和南邊的平壽城都是商賈來往密切之地,倒也勉強算得上是繁華。
但此番進入北海郡之後,村舍市集都已經空無一人,基本上看不到人煙。這讓慕容農和慕容楷都有些納悶。隨後抓來百姓一問,方知在半個月前,此處便已經開始了堅壁清野的活動。所有百姓和人員,物資和糧食都被運往了新建的北海城。
慕容農和慕容楷倒也並不在意,兩軍交戰,對方進行堅壁清野,退守大城,這並不稀奇。這起碼對方是忌憚己方兵馬的,所以選擇了退守城池。另外,堅壁清野對己方影響也不大,慕容農這些年在北方駐守,平定了北方各部族,名聲日隆。其麾下兵馬精壯,糧草物資囤積甚多,根本無需外力。此番慕容楷的兵馬前來協同作戰,慕容農便告訴慕容楷,無需擔心糧草物資,他完全可以供應。
慕容楷和慕容農關係頗為融洽。雖然慕容農事庶出長子,身份不如嫡子慕容寶。但是在謀略和能力上是得到了一致的認可的。就連慕容垂對慕容農也是一向的讚許。
想當年,慕容垂回到河東,舉起複國大旗的時候,長樂公苻丕打壓甚劇。起兵之時,正是慕容農在鄴城北打開局麵,拉起了一支隊伍。石越率軍圍剿之時,慕容農領軍作戰,擊敗了石越,斬殺了這個苻丕身邊最令他們畏懼的角色。
數年以來,慕容農立下了赫赫戰功,在大燕名望高隆。若不是那一年北慕容寶擺了一道,被慕容垂發配往幽州鎮守的話,此刻慕容農的聲望更隆。即便在幽州,慕容農也橫掃平定了周邊部族,解決了北方的問題。
慕容農的功績和能力,是慕容垂也不能否認的。
在大燕國內,慕容農的聲望遠遠超過了慕容寶。許多人,甚至包括了慕容楷等人也私下裡認為,慕容農才應該當太子,繼承大燕的寶座。而慕容寶,除了嫡子的身份之外,其實並無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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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慕容垂分了三路大軍進攻徐青,看似兵馬分配的隨意,其實是有深思熟慮的。將慕容農合慕容楷分在一路,便是知道這兩人關係融洽,可以更好的合作。
慕容德身份輩分不同,便讓他一個人領軍攻彭城。這也是避免被慕容德認為安排了其他人前來跟隨,是在監督於他。
至於中路,慕容垂親率慕容寶慕容麟等人進攻,其實是因為慕容垂知道,讓他們單獨領軍會有風險,自己壓陣,便可無虞。
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這也傳遞了一個似乎很隱晦的信號。那便是通過這次進攻青徐的大戰,對慕容農合慕容寶進行最後的考核。太子之位,慕容寶也並非穩固。也許便是在這次作戰之中進行考核和最後的定奪。
慕容農珍惜這次機會。陛下年紀已老,如果太子即位,自己的日子是絕對不好過的。慕容寶雖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但是大燕慕容氏內部,禍起蕭牆兄弟傾軋的事情早有傳統。最好是能夠得到陛下的許諾當上太子即位,否則,自己恐怕最終也不得不為了自己而起兵。慕容寶是絕對不肯放過自己的。
慕容農也不隱瞞自己的內心想法,在一次酒後,慕容農向慕容楷坦誠了心跡。他告訴慕容楷,這一次的作戰對自己極為重要,要求慕容楷不計得失的全力幫助自己快速攻克青州,以博得慕容垂的青睞。
慕容楷滿口答應了他。事實上,在慕容楷心中,他也是希望慕容農當太子的。
當然了,慕容楷和慕容紹兄弟二人在這種太子位置的明爭暗鬥之中夾著也不好受。所以兩兄弟做了對衝的投資,確保自身的安全。慕容楷便站在慕容農這一邊,慕容紹便站在慕容寶那一邊。這樣無論哪一方取勝,他太原恒王慕容恪這一脈都不會完蛋。
大軍在北海郡西的一處叫寒亭的小縣停下了腳步。此處距離北海城隻有不到八十裡。慕容農要在此進行休整,並且以寒亭作為前線糧草囤積點,負責將壽光那邊送來的糧草物資短暫集結,分發各軍。同時,如何進攻,也需要進行謀劃。
七月二十六,慕容農召集眾人商議進攻方略。
“諸位將軍,根據斥候探知的消息。北海郡的敵情分布已經清晰明朗。本人在此向諸位進行通報,商議進攻之策。”
慕容農站在上首,身側掛著一張羊皮地圖,圈圈點點標注著地勢地理的圖形。慕容農用手中的木棍在圖上指指點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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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們所知,此處之敵為東府軍北方衛戍區兵馬,初步估算,人馬五萬餘。其主力便在距離我們八十裡的新築之城北海城。除此之外,北邊的都昌,南邊的平壽都有兵馬把守。領軍之將便是徐州刺史李徽的結義兄弟,名叫周澈。關於這個人,我了解不多。但既然是李徽的結義兄長,又委以重任戍守青州,恐非泛泛之輩。對方在北海郡新築的北海城,正是聯通北海郡南北兩城的要衝之地。三城各自相距百餘裡,騎兵一天可馳援而至。這正是他們築城的原因,要實行三城聯防。一旦攻擊其中一城,必有援軍抵達。諸位,情形便是如此,各位認為我們當如何進攻?”慕容農指點著地圖說道。
眾將領盯著那張地圖,露出思索之狀。一名將領起身拱手道:“遼西王。我大軍十萬,數量多餘對方兩倍。對方五萬兵馬,分三城防守,兵力大打折扣。未將認為,不必猶豫,集中力量攻下北海城便可。一旦拿下北海城,則什麼三城聯防完全迎刃而解。”
“趙破難將軍所言極是,未將也附議。管他什麼三城聯防,攻過去多了北海城便是。北海城最多三萬兵馬,我十萬大軍掩殺而至,必可破之。到時候對方防線不攻自破,上下兩城兵馬要麼投降,要麼逃走,不足為慮。”另外一名將領起身附和道。
“不不不,二位將軍想的簡單了。要攻也要攻小城,而非北海城。那北海城的城防堅固,新築之城,必是考慮了防禦措施的完善。我們隻需沿著萊水東進,攻克平壽。南可威脅東莞郡,東可挺進東萊郡,完全不必去強行攻打北海城。”
“正是,蘇將軍的意見我同意,不必攻北海城,斥候稟報,北海城有火器架設,我們不必去攻。多了南邊的平壽,便斷了他們同徐州的聯係。北海之軍,便成孤軍了。何樂而不為?”
將領著圍繞著此事紛紛議論起來,意見頗有些不合,一時間爭的是麵紅耳赤,互不相讓。
慕容農微笑點頭,他喜歡這種氛圍。他手下的將領是允許積極發言的,哪怕錯了,也不打緊。提供任何一種思路都是可貴的。許多決策就是在爭論之中得到完善的。
“道乾,你怎麼不說話?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慕容農微笑道。
慕容楷坐在一旁聽著那些將領的爭論不說話,聞聽慕容農此言,才站起身來笑道:“遼西王是主帥,你拿主意便是。我其實沒有什麼想法,你隻說怎麼打,我便率軍怎麼攻。必完成軍令便是。”
慕容農嗬嗬笑道:“道乾,你倒是會偷懶。既如此,我便說說我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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