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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沂城下,戰雲密布。十餘萬燕軍已經兵臨城下。
經曆水淹軍營事件之後,慕容垂進行了短暫的休整便下令兵馬挺進臨沂城下。他想明白了,跟李徽這樣的人鬥智鬥勇,並無勝算。與其挖空心思的想謀略,不如用絕對的優勢碾壓對手。對李徽這樣的人,隻有用實力說話,任何其他的手段都是枉然。
所以,慕容垂痛定思痛之後,決意全力攻城,以強大得兵馬攻城取得勝利來回應之前的挫敗。
數日之前,來自青州的戰況傳來。慕容農被迫後撤,進攻北海城受挫的消息也逼得慕容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不能再猶豫了,已經進入了八月,時不我待。很快冬天就要來了,必須要有所突破了。
本來,慕容垂對上下兩路兵馬的進攻還懷有期待,隻要有一路突破,便可瓦解對方的防線,迫的李徽率軍回援。但現在,慕容農受挫,慕容德的兵馬之前雖然取得了大捷,但對方收縮彭城防禦之後,慕容德便再也沒有機會突破了。他試探性的發動了進攻,但彭城守軍給了他們重創。慕容德派人來要求增援兵馬得那一刻,慕容垂便知道他靠不住了。
眼下,唯有自己這條戰線取得進展,才能扭轉局麵。眼下哪怕隻是僵持下去,都對自己不利。寒冬一至,局麵將迅速變的棘手,他要爭分奪秒,不可耽擱。
十幾萬兩大軍日前繞過了泥濘的地區,從南側抵達臨沂城下。
天氣陰沉,風吹得旌旗獵獵。慕容垂在上乾名護衛的簇擁下來到了臨沂城西城門外。不久前,他派出了使者前往送信,邀約李徽於城下見麵。在大規模攻城之前,他想和李徽見上一麵,有些話要和他當麵說。
城外百步之外,一座臨時搭建的四麵無幕布的露天帳篷矗立在那裡。帳篷下,擺著一張小幾,兩個凳子。這裡便是會麵之處。
慕容垂在數十步外下了馬,闊步走向帳篷處,護衛騎兵原地等待,被命令不得上前。
“父皇,小心有詐。那廝還沒見人影呢。咱們得小心些,李徽那小賊可不是善類。”慕容寶緊跟其後,低聲提醒道。
慕容垂嗬嗬笑道:“道佑,你未免太看輕了李徽了。李徽雖詭計多端,但還不至於做出什麼小人勾當。他能有今日,正是因為他光明磊落,隻為陽謀,不用陰謀。否則,焉能有今日聲望和實力?”
慕容寶不以為然,沉聲道:“父皇自然是光明磊落,但彆人可比不得父皇。況且這是兩軍交戰,又何必束縛太多?依著兒臣想,一會李徽若是好好的說話,乖乖的就範便也罷了。倘若他不肯順從,父皇一聲令下,親衛騎兵便衝來宰了他。我已安排了百餘騎快馬精卒,一聲令下,便可迅速行動。管保他反應不及,難以逃走。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殺了李徽,一切迎刃而解。”
慕容垂聞言轉頭冷冷的瞪了一眼慕容寶,沉聲喝道:“道佑,你讓朕失望。這樣的話,今後再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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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寶並未察覺父皇的神色,兀自道:“父皇,我說的不對麼?兩軍對壘,講什麼仁義?兵不厭詐。他肯出來會麵,何不利用這個機會一舉……”
“住口!”慕容垂喝道。
慕容寶見狀,這才意識到父皇是真的怒了。
慕容垂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心中暗自歎息。慕容寶是段皇後所生,是嫡長子的身份。若非如此,自己是不會立他為太子的。憑著他說的這些話,便知道他心術不正。許多道理自己跟他常常談及,告訴他,身為未來人君,必須要修德修身,顧忌名望聲譽。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礙於身份不可為之。聲譽受損,被人詬病德行,得不到天下人的認可,是將來一統天下的最大障礙。如今大燕已經立國,也已經得到了承認,更需要收攏人心,注重聲譽,不能什麼事都做。可他似乎根本沒聽進去了。
自己已經下定決心,在大燕推崇儒學禮法,便是要收攏天下人心,特彆是改變南邊漢人的看法。太子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苦心,他也壓根沒有這方麵的思量,令人甚為惱怒和遺憾。
“道佑,你若再胡說八道,便滾回去。朕沒功夫跟你解釋這些事。朕再說一遍,休得自作聰明自作主張,朕還沒死,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朕吩咐。”慕容垂沉聲喝道。
慕容寶趕緊閉了嘴,心中卻頗不服氣。父皇怎麼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跟敵人客氣什麼?自己說的哪裡錯了?難道不該利用機會,鏟除李徽麼?否則為何要出兵?李徽自己蠢,送上門來,難道不該宰了他?
慕容垂一行來到帳篷之下,帳篷裡空無一人。慕容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眯著眼看著百步之外的臨沂城頭。這個距離,城頭對方守軍看的清清楚楚,舉手投足都清晰無比。
“李徽怎麼還沒來?擺什麼架子?居然要父皇在這裡等著。父皇,此處距離城池太近,兒臣擔心,他們會對父皇不利。他們的火器射程……”
慕容寶話還沒說完,便見臨沂西城城門打開,數騎緩緩出城,朝著此處小跑而來。
慕容垂斜眼看了慕容寶一眼,心道:“你可知李徽是怎樣的人物,他怎會枉做小人,用詭計來對付我。你對他太不了解,也根本和他不能比啊。”
李徽騎在馬上,他不像慕容垂那樣前呼後擁,乾騎護衛,而隻有大春大壯兩人隨行。三騎緩緩來到帳篷近前,李徽下了馬將韁繩交給大春,孤身一人緩緩走進帳篷。
慕容垂站起身來,眼中精光閃爍。李徽拱手道:“弘度見過大燕皇帝陛下,有禮了。”
慕容垂哈哈笑著還禮道:“有禮有禮。弘度,多年未見,風度依然。朕老了,你卻依舊如少年一般,真是令人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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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嗬嗬笑道:“陛下謬讚,這豈不是說我多年沒有長進嗎?我已經快而立之年了呢。”
慕容垂嗬嗬笑道:“弘度多心了。弘度隻而立之年,已是一方之主。坐擁青徐十幾郡之地,雄兵十幾萬。嗬嗬,真乃梟雄也。朕就知道,你會是一方霸主的。當年朕就預料到這一點。”
李徽笑道:“陛下麵前怎敢稱梟雄。陛下數年之間,複國大燕,坐擁雄兵百萬,沃野乾裡,這才是梟雄呢。當年初見陛下,陛下還為人下,備受猜忌。今日卻已是大燕皇帝,得天之佑不為過吧。”
慕容垂撫須大笑道:“時也命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謂風雲際會,天命所在。在風口之上,天命所依,彆說是人,便是一頭豬,也能上了天。哈哈哈哈。”
李徽一愣,旋即大笑道:“雖然陛下此言粗糙,但話糙理不糙,有時候還真是這個道理。不過,陛下自比為豬,這可不好。”
慕容垂大笑。慕容寶沉聲道:“李徽,你胡說什麼?怎敢羞辱我大燕皇帝陛下?該死。”
李徽看了一眼慕容寶,問道:“這位是?”
慕容垂道:“朕的太子慕容寶。”
李徽拱手笑道:“原來是太子,失敬失敬。太子,我可沒羞辱陛下,我豈有那個膽子。我不過是說笑罷了。要是言語有失,還望恕罪。”
慕容垂哈哈笑道:“弘度,不用和他計較。太子維護朕而已。坐下說話。來人,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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