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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接到稟報之後,帶著親衛騎兵抵達戰場。他也目睹了東府軍騎兵被對方重騎兵碾壓殺戮的慘狀。
對於這支燕國重騎兵,李徽知之甚少。之前是通過在燕國的耳目打探到一些消息,得知慕容垂正在組建一支重騎兵兵馬。那還是在兩三年前。
慕容垂對此事甚為保密,重騎兵由他親自訓練組建,所以事實上除了燕國的核心人員,外界知之不多。李徽隻是隱約通過細作知道部分內情。
對李徽而言,他並不認為這種重騎兵有什麼實在的作用。若是純粹的冷兵器時代,重騎兵固然是令人恐怖的存在。但自己手握火器火藥,怎會懼怕這一類的兵種。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基於火器火藥優先的角度加以考慮,所以對這件事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直到現在,當這支重騎兵出現在戰場之上,李徽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偏頗的。對方重騎兵展現出的實力和威壓是實實在在的。火器很難對他們起到殺傷效果,除非是以火炮對著他們轟擊。但這在戰場上是不太可能實現的。
目前的火炮笨重不堪,麵對騎兵這種機動目標鮮有建樹,打打固定的靶子,集結的敵陣還行,轟擊衝鋒騎兵,沒開兩炮對方便已經到麵前了。對付這種重騎兵,除非事先預定戰場,建好工事,挖好陷馬坑絆馬索等。但對方也不是傻子,重騎兵出動,必然是經過謹慎判斷的。比如今日,慕容垂一開始並沒有動用重騎兵,便是因為他要判斷戰場的局麵,確保重騎兵不會落入陷阱之中才會出動進攻。
朱超石大敗而回,他看到了李徽和朱齡石勒馬立在陣前的身影,上前滾鞍下馬,跪地請罪。
“未將無能,不敵敵軍。請主公降罪,未將絕無怨言。”
朱齡石在旁大聲喝罵道:“糊塗東西,你還敢有怨言?我命你不要出戰,你偏要出擊,以至如此大敗,死傷這麼多兵馬,你真是該死啊。主公,此事我亦有責,我願領罪。超石之罪更不可饒恕。”
朱超石麵色灰敗,不敢出聲。
李徽擺擺手,下馬將朱超石扶了起來,看著朱超石滿是鮮血低垂下的臂膀,沉聲道:“受傷了麼?”
朱超石道:“肩膀受敵盾擊,骨頭斷了。不妨事。”
李徽命人取來紗布,迅速為朱超石包紮捆綁,將其手臂吊在脖子上,沉聲道:“不是小傷,要抓緊醫治,否則恐留下殘疾,將來便不能提握兵刃,上陣打仗了。若你不能上陣打仗,我東府軍豈非痛失一員猛將?”
朱超石看著李徽,嘴唇抖動道:“主公,我……”
李徽沉聲道:“莫要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經挫敗,焉能有成長?戰場之上,麵對強敵敢於作戰,這是好事。敢戰終究是好的品格,但光是敢戰還不成,必須要善戰。一味敢戰,不免淪為莽夫。我一再強調過,打仗不是體力能解決的事,打仗其實是動腦子的活。當真以為武力強盛膽氣夠足便可取勝,那為何有那麼多以弱勝強的戰例?此事你當汲取教訓,上馬吧,他們要來了。”
前方,整頓隊形之後的龍城精騎重騎兵已經開始了第二次衝鋒。近五乾重騎鋪天蓋地而來,氣勢威猛。大地在他們的馬蹄下微微顫抖,地麵發出隆隆之聲。要說之前還隻是看著可怖的話,在經曆了之前一戰後,沒有人再有半點輕視之心,心中隻有緊張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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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重騎在四百步開外,雖然衝鋒的速度不快,已經有淩冽的殺氣鋪麵而來。
所有人都看著李徽,不知道他到底會下達何種命令。眾將士心中認為,當此之時,恐怕隻有退避這一個辦法了。那便也意味著此戰將徹底失敗。雖然兵馬或可退入臨沂城中,但損失必然是巨大的。那些火炮隻能丟棄了,步兵撤退之時,必遭對方追擊,死傷必然慘重。此戰之後,能留下兩萬兵馬便已經是上天之佑了。此戰之後,臨沂也必然不保,恐要全線撤退。整個徐州戰局也將陷入極為糟糕的境況。如果到了那樣的地步,這將是徐州最大的挫敗,從此恐難翻身了。
“蔣勝,傳令親衛營騎兵,隨我出擊。”李徽沉聲道。
蔣勝沉聲應諾,大聲下令。
朱齡石驚道:“主公,這是要乾什麼?不可硬來。要死戰也得我等率軍出戰。”
李徽擺手道:“朱齡石,命將士們取下八字繩索圈套。得我命令之後,爾等在陣前丟下繩索圈套。不許接戰,布下圈套之後便即刻撤離待命。”
李徽說的八字圈套是一種兩頭圓環狀的短繩套,是用來綁著馬鞍上的一種繩套。兩頭的圓環扣在馬鞍兩側下方的勾環上,固定住馬背上的物體,同時可以鉤掛箭壺糧袋水囊等物,長不過兩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