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邃年側眸看了眼窗外,四方城春季多雨,方才還晴空朗照,此刻已經氤氳落雨。
“開車了嗎?”他問。
簡棠點頭。
沈邃年起身:“走吧。”
簡棠呆呆問:“去哪兒?”
沈邃年淡聲:“不想拿回那條古董項鏈?”
簡棠自然是想的,她母親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但是——
那家拍賣行不是臨時誰想進就能進,“我……沒有請柬。”
沈邃年看著她圓圓的腦袋垂下,感受到她的難過,抬起手掌想要安撫她,卻在她抬起頭時,堪堪收回。
“我同你進去,不用請柬。”
簡棠麵上一喜,“謝謝小舅舅。”
“嗯。”沈邃年指腹輕捏,緩步朝外走,他想,處理完古董項鏈的事情後,該跟小姑娘糾正一下稱謂的問題。
外麵雨下得並不大,卻霧蒙蒙的。
簡棠做司機,恭敬的就給沈邃年打開後座的車門。
沈邃年深沉視線淡淡落在她臉上:“副駕上放了東西?”
簡棠:“後座寬敞些。”
下一瞬,她有些後知後覺的問:“您……坐副駕嗎?”
沈邃年打開副駕車門:“看看你的車技。”
他上位者的迫人氣勢太足,簡棠坐上駕駛位扣安全帶的時候,整個人都緊繃著。
好在上車後不久,沈邃年就打起了電話。
簡棠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沈邃年漫不經心的跟人聊著商業術語,而電話那頭的老總有些莫名,不明白太子爺今天怎麼忽然那麼……健談?
抵達拍賣行,沈邃年的通話才結束。
泊車小哥打開車門,禮儀小姐便遞上統一麵具,拍賣行老總親自恭迎,“沈總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沈邃年頷首,“這位是簡小姐,我的……女伴。”
剛配合戴上麵具的簡棠緩緩抬頭看了沈邃年一眼。
女伴這個詞兒,在交際圈裡,一向帶著點到為止的曖昧。
拍賣行老板很會來事,聞言就詢問了簡棠對於甜品的喜好,通知人去準備。
簡棠和沈邃年由老板親自陪同到拍賣廳第一排落座,簡棠不經意回眸時,看到了左後方坐著的——陳泊舟和沈霏玉。
雖然現場的所有人都戴著麵具,可愛了那麼久的人,簡棠還是一眼就認出他。
有麵具的遮擋,沈霏玉在人前靠不掩飾的靠在陳泊舟肩上:“泊舟哥今天怎麼忽然決定帶我這裡?”
陳泊舟微聳肩膀,避開她的倚靠,理了理領口:“你確定那條古董項鏈是棠棠母親的遺物?”
沈霏玉被遮蓋在麵具下的神情僵住:“你忽然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那條項鏈?”
陳泊舟糾正她的措辭:“我來是為了買回那條項鏈,你是自己跟過來。”
陳家收藏了不少古董,是收藏大家,四方城有什麼重量級的古董拍賣,陳家都會接到請柬。
原本陳泊舟並無意參加今天的拍賣,但沈霏玉一眼就認出其中最重量級的拍賣品是簡棠母親的遺物,便隨口說了一句。
陳泊舟這才改變了主意,接受邀約。
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大,但簡棠還是聽到了一些,她捏著手指,心情複雜。
沈邃年看著她低垂的眼眸,狹長深邃的眸光晦暗難測。
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陪在沈邃年身旁的老板低聲詢問:“沈總,這個位置按照您的意思預留的,您看……還滿意嗎?”
沈邃年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水:“不錯。”
該看的都看到了。
古董項鏈作為今晚的壓軸,剛一出現在台上,就引起現場不小的轟動。
拍賣師對著項鏈侃侃而談,極儘渲染地介紹著:“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這條古董項鏈的來曆,除了收藏價值,它的寓意更為浪漫,象征著——一生矢誌不渝的愛意……”
“起拍價——七百萬。”
“一千萬!”
陳泊舟第一個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