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重又露出了濃濃的微笑,他抬頭看向天空,幾乎以微弱到無聲的話語說道:“如果她看到我今天這樣,會不會覺得我變了呢?”然後,他發覺,今天自己說的真的有點多了。
阿樂不知道李雲重說得她是誰,也或者是他。不管如何,這溫柔和深情的神態,應該是一個女人吧。隻是不知道,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會被這樣一個出眾的人惦念……
但最後李雲重,還是說了兩個字:再見!
阿樂抱著蕭若水,不能抱拳,隻好重重地低下頭,說道:“再見,李師兄!”
當他抬頭要目送李雲重時,發現李雲重已經不在了,連門都沒有動一下,隻有街口的風聲以微弱的腳步走過,而所有的雞鴨無聲,春蟲不鳴,人更是無夢般不再囈語。
阿樂既然答應過李雲重會處理好,自然,他不會把所有人都喚醒。瓶子裡的液體可不能浪費,那種液體他隻聞了一口,就瞬間神識清明,識海都掀起了重重的波瀾。
隻是阿樂不知道,李雲重又何嘗不是心中波瀾重重呢?
“多麼出色的一個少年!“李雲重今天的收獲不是和黑月盟的夜郎過了幾招,更不是及時救下了這個小鎮。而是和這個陌生的阿樂進行了長長的對話,和一個看著和自己類似的漁村少年的對話。他們背著類似的大劍,發型相似,談話方式也相似。
更相似的是天賦。“或許在這個年紀時我不如他。“李雲重一邊開始用神識追蹤狼,一邊思緒湧動。
他驚訝阿樂能夠傷害到狼的神識,所以狼幾乎沒有及時發現自己的一劍臨身。李雲重自然又覺得有點可惜,沒能抓住這個機會。不過,一個以刺殺為王的人,儘然險些被傷,還是被一個道種還未凝聚的孩子,這如果說出來,豈不是會驚掉修者的大牙。
更讓他驚詫的是,自己居然看不透阿樂的識海,其識海一片混沌,但確定是有神識。筋脈有氣,但其丹田模糊一團。最讓他意外的是阿樂居然在自己的麵前如此鎮定、甚至十分從容睿智……
他自言自語道:“又會多一個小師弟或小師妹了,應該是小師弟吧。”
不過,他知道正國人的眼睛都睜著,甚至炎國、雪國的很多眼睛也睜著,“劍聖的徒弟”是一塊肉啊,誰都想推個人去吃到嘴裡。
“不知道大師兄見到了他會怎麼看,真想讓他知道啊!”他默默地念著,然後,唰地瞬間飛了起來,隻在原地留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阿樂,不錯的名字!“
……
阿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是秋冬季節,雖然一晚的身心有些繃緊過頭,但不至於感冒啊。
他晃了晃頭,決定先把蕭若水抱回她的房間。然後,阿樂再救醒了文東來,並告訴他說,有高手的神識侵入蕭若水的房間,被自己砍了一劍,那人要殺他時,另一個高手突然降臨,把那個人趕跑了,然後還給了一瓶藥救醒大家。
文東來暈過去時,正好在打坐,之前的狼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他相信阿樂。隻是遺憾自己暈了過去。
然後文東來和阿樂商議好了如何處理。
日上三乾時,蕭若水迷迷糊糊地醒來了。忽然,隔壁阿樂的聲音傳來:“啊,死雕不要吃我!”接著,碰的一聲,他的牆壁就被破開了,隻見阿樂摔倒自己的房間裡,暈了過去。
蕭若水立馬大聲地喊著“文叔!文叔!”
然後,就是文東來醒來。文東來就說,讓蕭若水先抱著阿樂,他去喊掌櫃幫忙。然後是掌櫃醒來,接著才是蕭鵬、彭大、彭二一一醒來。
文東來對掌櫃的說,剛剛自己的侄女,發現侄兒做了噩夢,夢見怪鳥追他,他找不到門,就一頭撞開了牆壁,然後自己的侄女喊了他,然後又如何如何雲雲……
蕭鵬、彭大、彭二等看到蕭若水、文東來、馬掌櫃緊張的神情。最後終於也幫著弄醒了阿樂,他們毫無任何疑問。畢竟,彭大也說了,早上做了夢,被雕追,正好文叔來喊醒了他,要不他會在夢中被嚇死。
毫無違和地,整個小鎮的人逐漸醒來了,甚至有人覺得昨晚自己睡的太舒服了,精神飽滿……隻是有個彆的有些懊惱,說自己是不是最近打獵太辛苦了,又沒有好貨,所以睡過了頭……
還有那些豬啊,雞鴨啊,也是特彆精神,大中午的熱鬨非凡,仿佛小鎮也年輕了許多。
一行六人,精神看著都很不錯,除了阿樂。
彭大、彭二還認真地安慰了阿樂,叫他安心,隻要修好了仙,啥鳥都能趕跑。隻是彭大似乎語氣有些不堅定,隻是蕭鵬聽到啥鳥二字,有著瞬間的皺眉……
文東來還多給了兩塊銀錠給馬掌櫃,麻煩他把牆壁修好,過了一陣子,自己還回過來住!
馬掌櫃是實在人,非要還一塊,最後幾個少年一起馬伯伯長馬伯伯短,才樂嗬嗬地收下了,仿佛不收都對不起這幾個小官。
離開時,六人又飽餐了一頓,文東來知道阿樂昨天沒怎麼睡,又曆了一次險,所以多要了兩隻雞、一隻野山兔、一隻野山雞。
蕭鵬看著阿樂一人吃了一大半,眼神是斜睨的。彭大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很想說不服氣,但是就像說不要怕噩夢一樣,沒有什麼底氣。
蕭若水依然是明眸如水,給阿樂夾菜,彭二則是隻能默默咽下還不敢流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