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故意抬高語氣調侃道:“既然如此,曹總兵為何不率兵出城將這幫胡人拿下問個清楚。”
曹達聞言臉都綠了,他性情莽撞喜歡直來直去,但身為燕州的總兵,他不是沒有腦子:
“殿下,要知道整個燕州的騎兵不過五百人,多半都屯兵拒北城,而燕州城內此時隻有一百騎,雖說數量相差不多,但我們的騎兵萬萬不是這些善於騎射胡人的對手,出了城門那就等於去送命。”
趙安語氣緩了緩:“曹總兵這是怕了嗎?不拿下這些胡人騎兵,本王要如何得知他們為何出現在這?”
曹達臉色由綠變紅,還想爭辯:“末將並非貪生怕死,實在是徒勞無功,如若打開城門出城迎敵,殿下,要知道被胡人衝入城內,百姓可謂性命攸關呐!”
趙安隻想借此敲打一番曹達,見火候差不多,便不再賣關子:
“是嗎?百名騎兵而已,未嘗沒有可能取勝,再說不將胡人引開,要是被他們發現城牆上的缺口。難道你讓本王將城裡百姓的生命棄之不顧嗎!”
他看了眼不遠處土牆上用木頭草垛偽裝的缺口,不由擔心起來。
“殿下,這絕非兒戲。”
趙安這逼裝到自己暗爽,卻被曹達誤以為是瘋子。
趙安見城下有部分胡人騎兵在不遠處的樹林準備搭夥做飯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顯然是整裝待發後準備強攻。
隨即對曹達說:“去將張兵曹給我叫過來,本王有事吩咐他去辦。”
“末將…這就派人去。”曹達猶豫片刻應道。
即使他對燕王再不滿,眼下兵臨城下也不敢臨陣抗命,不然燕王要像傳聞那樣犯渾讓他出城迎戰,怕就要了自己的老命。
兵曹衙門離這不遠,大戰在即,城中官員均都嚴陣以待。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青衫圓領繡鸂鶒的老者出現在城樓。
此人正是兵曹負責人張程,原先乃是宮中的大匠,打得一手好鐵。
“張兵曹不必多禮。”趙安已經想好對策,揮了揮手打斷陳兵曹,直截了當:
“本王問你,釘板,鐵蒺藜有嗎?”
兵曹是都督府中專門負責糧草,武器的官員。
而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變成步兵。
胡人的馬常年奔馳在草原上,並沒有裝配馬蹄鐵,而這些胡人遊兵為了輕便並非全副武裝,在某些部位,馬蹄可以說是很脆弱的。
而這釘板,鐵蒺藜之類便是騎兵馬匹的克星。
趙安的話,讓張兵曹一愣,反應過來後麵露難色:“屬下不敢欺瞞殿下,有是有,隻是不多,這兩種加在一起不足五十個。”
“五十個,你這個兵曹平時都在乾什麼?”趙安怒斥。
張兵曹苦笑:“王爺,真不是下官懈怠,殿下怕是忘了去年您將兵曹存儲的鐵料全都賣給了盧家,如今器械司實在拿不出來鐵料來打造這些蒺藜。”
燕州實在太窮了!
而原主作為一個紈絝王爺,手上怎能沒了銀子揮霍,於是他便將王府的產業賣得七七八八,不時還向這些燕州城的家族勢力借銀子。
趙安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蠢事,不由尷尬憋笑。
而現在並不是考慮誰是誰非問責的時候。
他沉吟片刻,命令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趕緊將全城的木匠篾匠全都召集起來,沒有鐵,那就用竹簽,木頭去做。”
趙安邊說邊向張兵曹比畫木蒺藜和竹簽球的形狀和大小,並告訴他要方便騎兵攜帶。
令他意外的是。
腦海裡的芯片像是又解鎖了新功能,張兵曹一聽一個不吱聲,如同趙安手把手親自教了他做一遍。
而這個類似於精神控製,或者叫數據傳輸的新功能,也讓趙安往後想要建設封地的計劃信心倍增。
如今,機會就擺在他眼前,搏一搏就有可能單車變摩托。
“曹總兵,本王現在命令你,各城門的校尉要嚴守以待,以防敵軍還有人馬偷襲,你則繼續監視城外胡人騎兵的動向,如有情況立即派人向我報告。”
趙安眯起眼眸,看向遠處坐在地上大搖大擺吃喝的胡人騎兵,嘴角勾起絲絲微笑。
這些胡人騎兵也太不把他這個穿越者放在眼裡了,這是在羞辱他。
“末將遵命。”曹達愣了片刻,抱拳應諾。
此刻的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燕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但作為屬下,他也隻好聽從趙安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