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發老婆子張了張嘴，想求情又怕適得其反。
溫巧娘見有人往這邊看，打開院門，“進院子裡說吧，外麵被人家看到了不好。”
“老婆婆也跟著進來吧。”
到了院子裡，溫巧娘把東西放下，給白發老婆婆倒了一碗水。
大丫依舊在地上跪著，剛才磕頭把額頭都磕紅了。
溫巧娘暫時沒機會大丫，問白發老婆婆，“你叫什麼名字？”
“老身劉氏，不知夫人叫老婆子進來有何吩咐？”
劉氏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話不卑不亢。
溫巧娘目光如炬，劉氏這通身的氣度，刻在骨子裡的儀態，不像是乞丐老婆子。
“劉婆婆家中可有親人？”
“老婆子如今孤身一人，討飯為生。”
大概了解了一番情況，溫巧娘開門見山，“不知劉姑姑願不願意賣身，你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簽賣身契。”
劉氏隻是愣了一下，“這……實不相瞞，老婆子一身病，怕是活不了幾天了，夫人心善買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沒用。”
溫巧娘麵帶笑容，“我瞧著劉婆婆儀態端莊，想必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我也就明說了。”
“我和家中小姑子兩人出身鄉野，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我相公又是個讀書人，日後繼續高中，唯恐給他丟了臉麵，就想找個人教教儀態，劉婆婆若是願意就留在我們家，以後看病抓藥之事自然由我負責，至於百年以後由我也會好生安葬。”
劉氏看了一眼這小小的院子，有些猶豫，回頭又看了一眼溫巧娘，思索片刻當場跪下，“奴婢願意，奴婢給夫人老夫人叩頭。”
跪在地上的大丫急了。
“姑，你這是做啥啊，你不是說這輩子再也不做下人了嗎？”
劉婆婆勉強笑了笑，“這把老骨頭以後活著都是問題，難得遇上這麼心善的主家，總不能不識好歹。”
李翠花在一旁臉色不好，“什麼要飯的，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認識，哼，還裝作不認識，騙誰呢。”
劉婆婆急忙解釋，“大丫是在橋底下撿的老婆子，她無父無母了就把奴婢這個老婆子喊姑當親人了。”
“老婆子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遇見這麼個傻丫頭，她見我病重，就去碼頭扛包袱換錢，和一群男人搶飯碗，被排擠的沒辦法，天天餓著肚子連力氣都沒有，這才自賣自身進了牙行。”
要不是大丫她早就死在今年春天的第一場春雨裡了。
她這回就是聽說她被人買了，來看看大丫，沒想到這傻丫頭偷藏了饅頭給她。
李翠花聽完總算是看大丫順眼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起來吧不賣你了。”
“謝謝夫人，謝謝老夫人，奴婢以後一定多多乾活報答夫人和老夫人的恩情。”大丫高興的不行，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這回好了，她姑也有去住了。
李翠花嘀咕，“你一個小丫頭能乾啥啊，還是額頭上擦點藥吧，看著怪不順眼的。”
“老夫人，奴婢力氣大，什麼粗活累活都能乾！”
大丫說著左右看了看，噔噔噔跑到院子裡，一下就抱起了院子裡的石桌子。
溫巧娘眼睛都亮了啊，這丫頭的天賦原來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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