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夕將該儘的禮數儘完,商鶴京的母親笑著朝她示意:“檀夕,你的座位在鶴京旁邊。”
葛懷秋穿著一身藕荷色套裝,氣質大方溫柔。
“好的,媽。”
徐檀夕正要過去,又被葛懷秋拉住手,湊近她低語。
“你過去直接把他臉上的衣服給扯下來,這是你倆第一次見麵,你要給他個下馬威,免得他以後欺負你。”
葛懷秋說這話時,語氣裡是掩藏不住的溫柔笑意和俏皮,徐檀夕愣住,內心有些訝然。
她著實沒想到,商家家宴竟然會是這個氛圍,和她想象當中的嚴肅拘謹噤若寒蟬大相徑庭。
畢竟徐家沒這種家底,但每次家宴氣氛卻如同國家級會議一樣嚴肅板正,令人倍感壓力。
年輕時曾在國家軍委擔任要職的商家家主商肇山,剛剛第一個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而此刻,她的婆婆葛懷秋女士竟然出主意讓她捉弄自己兒子?
商家的人,可真是個頂個的妙啊,她算是來對了。
長輩有令,豈有不遵從的道理?徐檀夕笑著應下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月白色旗袍,身形在精致剪裁的布料下被包裹得纖穠合度,朝著睡覺的人走過去那幾步可謂搖曳生姿。
徐檀夕在商鶴京坐著的圈椅旁停下,男人穿著黑色西褲白襯衫,兩邊手肘隨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纖長的手指就那麼垂著,骨節分明,膚色冷白。
徐檀夕看著那張被衣服蓋住的臉,在心裡默念:你媽讓我掀的,跟我可沒關係。
說完她伸出手,做了煙粉裸色美甲的指尖已經碰到了衣服,正要抓住,下一秒,衣服被一隻手給扯掉了。
男人的臉暴露在她視野裡那刻,徐檀夕的腦瓜子“嗡”地一聲,懸在空氣中的指尖瞬間僵住。
她的姑她的姥她的棉褲她的襖,她的大腦變大棗!
巴黎小白臉?!
他怎麼會在這裡???
徐檀夕整個人都是懵的,下意識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兒?”
商鶴京單臂撐著扶手,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玩味,慵懶聲線裡隱含著一絲笑意——
“因為我就是商鶴京,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
除了徐檀夕,在場沒人聽懂他那句“因為我就是商鶴京”,但所幸大家都在各聊各的,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除了葛懷秋。
她看見徐檀夕神色有異,微微皺眉疑惑,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湊近旁邊人,有些沒好氣:“瞧瞧你那好兒子,見第一麵就把檀夕給嚇到了,多大的人了還突然扯衣服嚇人,幼稚不幼稚。”
商宗年的視線掃過去,笑道:“你管他們呢,這是人家小兩口之間的情趣。”
徐檀夕的視線膠著在眼前人的臉上挪不開半分,他就是商鶴京,他就是商鶴京
所以,她在巴黎睡的那個小白臉,就是她的聯姻老公商鶴京???
她出軌出到了自己老公身上???
她的爹她的爺她的襪子她的鞋,她的褲子尿半截。
哦莫!!!
徐檀夕在心裡哀嚎一聲,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炸得四分五裂,密密麻麻全都是她的自尊。
商鶴京勾唇,下巴朝著旁邊的圈椅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