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躺在乾草上,望著狹小昏暗的山洞洞壁發呆,寒風吹入,蓋在身上的乾草讓他打了個寒顫。
身體的寒冷,卻無法跟心裡的心涼相比擬。
在二十一世紀當牛馬,雖然苦了點,累了點,可最少一日三餐溫飽不愁,溫暖的房子,冬有暖氣,夏有空調。
穿越這事,雖然大多數有誌青年都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真發生了,蘇淵卻覺得很操蛋。
融合完原主的記憶,他感覺人生暗無天日,一時接受不了,再加上風寒未愈,他在這洞穴裡躺了兩天。
原主蘇淵,十八歲,大羽朝菏洲關,小山村人,父母兩年前死在北遼劫掠下,留他一人艱難度日。
家裡本有幾畝薄田,可讓原主大伯一家強占了去,原主靠挖點山貨,打點野味艱難存活到十八歲。
三天前,原主受了風寒,一病不起,大伯一家為了搶奪原主剩下的房子,將重病的原主扔到了後山等死。
原主又憤又恨,被活活凍死了,蘇淵穿越過來時,被草席卷著,生病無力下,差點當場凍死。
好在,他被鄰村好心的姑娘沈幼娘救了一命,這才活了下來。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按照這兩天的慣例,這個時候,沈幼娘應該回來了。
每次回來,她總能帶一個燒餅給蘇淵吃。
蘇淵不知道沈幼娘的燒餅是從哪來的,她跟原主差不多,也是被家裡人趕出來的,無家可歸的她,住的就是眼前的山洞。
寒冬臘月,她隻有一堆乾草取暖。十七歲的沈幼娘被趕出來七天了。
她也是太餓,想上山去采野果、野菜,才無意間救下了蘇淵。
晚上,兩個苦命的人,就是靠著洞中的乾草和彼此的體溫來溫暖對方。
蘇淵已經習慣了沈幼娘的存在,她沒回來,蘇淵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身體的無力感還在,病倒三天,沒有得到太好的治療,能夠活下來,可能是穿越者的福利。
緩了一下,蘇淵慢慢站起身,昏眩感稍好了些,蘇淵摸過沈幼娘留給他的那把破柴刀,扶著洞壁走了出去。
寒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暗,灰蒙蒙一片,不過,白雪和月光反射下,還是能夠看到前方的路。
蘇淵沿著山路朝山下走去,周圍的枯樹爛葉淹沒了山路,雖然有走過的痕跡,可明顯讓雪給覆蓋了。
走了大約兩刻鐘,蘇淵有些氣喘,饑餓加寒冷,又病體未愈,他才走出裡許多地。
不時從山林間傳來的狼嚎,讓蘇淵心頭直發悚。他壓下心中的恐懼,繼續前行著。
就在這時,前方二三十米處,他看到一道身影正趴在雪地裡一動不動,借著月光,他看出那是一個人。
蘇淵心頭微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當走到近前時,他看清了趴在雪地裡的人的樣貌。
斜趴的右臉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眼睛下方一顆美人淚痣,蒼白的臉雖然清麗無雙,但瘦弱得讓人心疼。
不是沈幼娘又是誰。
此時的她趴在那一動不動,就好似睡著了一般。
蘇淵慌忙將她抱了起來,感受到她冰涼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蘇淵心頭一緊,這丫頭明顯是失溫了。
這時,蘇淵看到她嘴裡有嚼得半爛的樹葉,還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