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儒率先動身,其餘白狐也隨他身後四肢齊動,漸行漸遠。
咬著布條的白狐最後出發,他默默看了一眼蕭怡後,小聲道:“對不住了。”
“什麼?”蕭怡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
白狐一動身,她被猛地一拉,全身倒仰著飛了出去。
每當拉著她的白狐往前飛撲,她腳上受的力量便重如千斤,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
待白狐短暫落地後,她又不受控製的重重砸在地上。
白狐沒跑幾步,她便眼冒金星,渾身綿綿地疼。
“停下我自己”她剛要說話,一時不察,布條絞動,翻了身,臉磕在雪地裡,吃了一嘴的雪。
幾番下來,蕭怡的身體血液倒流,全身無力。
她像一坨爛肉一樣,一上一下,被拖著跑。
意識逐漸模糊,人也昏死過去。
等蕭怡再次醒來時,她的下巴正被蕭儒死死掐著。
“呦,醒了?裝死裝夠了?”蕭儒嗤笑道,“做這種可憐姿態是想給誰看?”
他的手勁極大,指尖在皮膚上寸寸碾壓,蕭怡吃痛極了,頭一偏便咬上他的手腕。
裝死?不如你自己試試看?她的頭現在還昏昏沉沉,身上也不必說,明日再看必然是青一塊紫一塊。
蕭怡咬人的力度在蕭儒看來小的可憐,連皮膚都沒有穿透,他眯起雙眼,靜靜看了片刻手腕上叼著不撒嘴的蕭怡。
“狐媚。”蕭儒抽開手,擦了擦手腕,“全是口水。”
他真是小看爹娘收的這養女了,也不知道和誰學了這些本事,倒是會搖尾討饒。
蕭怡見狀翻了個白眼,也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臟了我的牙。”
說的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她還不惜得咬,真是平白酸了牙。
蕭儒舔了舔牙,深吸口氣,拳頭緊了又鬆,忍了一忍。
也罷,就饒她一回。
看她半死不活那樣子,可彆沒到家就掛了。
等日後再和她慢慢算賬。
“小七,彆讓她掉隊。”他最後瞟了一眼之前咬著布條拖著蕭怡跑的白狐,便又回到眾狐最前麵。
蕭怡順著他的視線也去看那隻叫小七的白狐。
叫小七嗎?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小七獸眼恰好和蕭怡對上,見她好奇的盯著自己看,一雙黑眼珠急忙瞟向彆處。
待眾狐身影逐漸沒入茫茫雪地中,小七才緩緩靠近蕭怡。
“上來吧。”小七走到蕭怡跟前,趴了下來。
蕭怡跨上小七腰間,半摟著他的脖子,雙手陷入茂密的白色皮毛中。
真軟和。
腳鏈束縛她許久,冰天雪地裡她變不了白狐原形,縱是全身刺骨的涼,也隻能生生扛著。
甫一摸到小七的皮毛,她情不自禁地將臉埋入其中,儘可能的貼上熱源。
小七渾身一頓,僵了片刻,而後悶著聲音道:“你抓好。彆摔下去。”
蕭怡聽到這句話,愣了許久,終究沒有忍住,淚水濕了眼角。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埋在親人皮毛裡,備受寵愛。
這句話,她也曾聽蕭儒說過。
她還不能變成人形的那段時間,族長和夫人家族事務繁忙,總是蕭儒背著她四處玩耍,也是他日日哄自己入睡。
如今,她竟是從彆人口中才能聽到這種關心的話語。
蕭怡偷偷將眼淚拭去。
也罷,就當她從未被收養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