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晉楚之戰,楚國大勝,隨後勢如破竹,過西江,奪下了包括東郡、平江、登巒在內餘的數座城池。
但晉國聯合北方的齊國、宋國、燕國,包括名義中立暗中支援的唐國,五國聯軍揮師南下,大敗楚軍。當時楚皇禦駕親征,被五國聯軍圍困在平江。
楚皇被圍,自然舉全國之兵前來救駕。楚南的吳國趁機起兵,攻下楚國八座城池。
楚國此時陷入內憂外患,如此膠著下去,必大亂。而五國聯軍見楚國拚了全國之力,也各懷鬼胎,不願硬碰硬。
隨後,雙方便共同商議和談。經合議,楚國歸還晉國十城,西江以北隻留東郡、平江、登巒,賠償五國戰損,並向晉國繳納十年的歲供,以楚皇最疼愛的小女兒雲湘公主為質,留在唐國。
今年冬季來的早,楚國第十年的歲供無法繳齊,晉國以楚國違背和談盟約為借口,興兵伐楚。
秦揚聽罷,沉思一陣。
“這樣說來,那位雲湘公主現在還在唐國?”
何昊長歎一聲:“皇親為質,是奇恥大辱。昔年,正是我親自送公主到唐國的。今年開春時,陛下還收到了公主來信。唐國雖然自詡中立,實際上和晉國媾和。此時已撕破臉皮,恐怕晉國早就打起公主的主意,倘若公主有失,陛下豈能不痛心?”
秦揚直直地盯著何昊:“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您又何必隱瞞?如果公主真的被晉國擒去,恐怕早就天下皆知了。”
“哈哈!你莫要著急,容我說完。公主身邊並非沒有高人,此人足智多謀,昔年曾是陛下的恩師。據探子來報,晉楚開戰前,公主已經覺察端倪,現在已逃亡兩個多月,下落不明。”
秦揚此時終於明白了何昊的用意:“如此說來,現在是要找到公主,並把她救回楚國。”
“聰明。有人托到我這裡,我認為你很合適。”
秦揚默不作聲。何昊也不急,隻是靜靜地等他回應。
過了許久,秦揚苦笑一聲,訕訕地抱拳:“末將領命。”
何昊不禁打趣:“本將軍還以為你會拒絕。”
秦揚歎了口氣:“能讓大將軍都無法拒絕的人,屬下更不敢拒絕。倘若屬下現在說出不接此事,恐怕一會擺在桌案上得,就是屬下的項上人頭了。”
何昊笑了起來,端起茶杯。
“那我就以茶代酒,提前祝秦將軍馬到成功了。”
……
等秦揚回到營房,卻遇到了在此等候祝良。
“秦揚,你跟我進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營房內空無一人,其他士兵此時正在操練。秦揚進了營房後注意到,幾名跟隨祝良一起來的衛兵,將門口守死了。
兩人坐在火爐旁。秦揚不知祝良用意,不過感受如此氣氛,也猜出將要談的事不會簡單。
祝良撥弄一番爐裡的木炭,緩緩開口:“大將軍交給你什麼任務了?”
秦揚微微一笑:“將軍何出此言?”
“今日大將軍跟我說,要提拔你為我的副手。他用人一向不拘一格,我猜他必定交給你什麼任務。”
秦揚淡然地看著祝良說:“大將軍隻是表彰我射殺王乾的戰功,希望我可以和將軍一起再立新功,並沒有交待什麼任務。”
祝良沉默了片刻,忽然拔出劍,橫在秦揚脖子上。
“勸你還是老實交代。”
秦揚紋絲不動:“祝將軍,這是何意?”
祝良冷哼一聲:“你要是繼續裝傻充愣,休怪本將軍無情。我右路軍情報屢屢泄露,帥營懷疑是何昊所為,命我調查此事。決戰在即,何昊突然提拔你,可是在軍中安插細作?”
秦揚並無懼色:“祝將軍,我再重申一遍,大將軍隻是提我為管營副將,並無其他事情相告。至於他是不是通敵,我不知曉。”
祝良將手中利劍壓的更緊,秦揚脖子上已經出現淡淡的血絲。
“當真不說?”
秦揚哼了一聲:“莫須有之事,無話可說。”
祝良眼中凶光一閃:“那你便去死——”
秦揚本能地後退閃避,抬手就要擋住,卻發現擋了個空!
祝良收回利劍,忽然笑了起來:“我早就說是多此一舉。”
見秦揚默不作聲,祝良解釋到:“是大將軍讓我來試探你,看你生死關頭會不會泄密。什麼時候出發?”
秦揚歎了口氣:“祝將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問的問題也是莫名其妙,無法回答。”
祝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我現在沒有試探你。”
誰知秦揚搖了搖頭:“祝將軍,從你我進來之後,你就不知所雲。我不知道你在試探什麼,如果無事,我還要去百戶那裡報道。剛才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祝良也氣樂了,走上前拉住秦揚:“你現在與我一起去大將軍賬裡就明白了——”
秦揚一把甩開祝良的手,一個縱步邁出,不等祝良反應,將他手中利劍奪了過來!
“祝良,你擅自打聽將令,已經違反軍法。大將軍那裡,我自然要和你一起去,不過——”
秦揚將劍橫在祝良脖子上:“我若兩手空空,保不準被你害了。現在這樣就挺好,走!”
說罷,秦揚押著苦笑的祝良,走出營房。門外守衛見狀,紛紛齊刷刷地拔出刀劍。
秦揚一手鎖住祝良咽喉,一手用劍指著守衛:“爾等馬上離開!”
祝良被秦揚勒的說不出話,趕緊揮揮手,示意所有人散去。幾個守衛麵麵相覷,隻好聽命後退。
這時,一個傳令官趕了過來,看到眼前場景,阻攔道:“秦揚,大將軍命我傳令於你,速速和祝將軍前往營帳。他擔心你們弄出誤會,特讓我——”
話還沒說完,秦揚一劍刺出,卡在那傳令官脖子上。
“好說,那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