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趕緊往酒販懷裡塞了銀子,堵住他的嘴,隨後叫了個人幫忙卸下酒桶。
但此時夥計又犯了難:“現在酒倒是有了,可怎麼燒一下?”
酒販向著不遠處的商隊點了點頭:“去把他們的鐵桶借來用用不就好了?”
“還是老兄英明!”
夥計又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看上去一番交談後,將鐵桶借了回來,剛要往裡倒酒——
“等等!”
秦揚走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借來的鐵桶,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
桶內空空如也,被倒的一乾二淨。他不禁暗自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
酒販、商隊的出現,很像是有人做了個局,來等著他鑽進去,可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端倪。
“大當家的,如果沒有問題,我就燒火了。”
秦揚退了回來,算是默許。
看到他眉頭微皺,謝婉兒靠近了一些,輕聲說:“公子,依我之見不必過多擔心,隻要酒燒好後,你找那酒販試一口,便知是否有詐。”
“嗯。可能是我這些日子過於緊張,小題大做了。”
這話被正在燒火的夥計聽見,接了句:“大當家的莫要擔憂,一會您和諸位大爺都來一碗熱酒,心裡暖起來就得勁了。”
秦揚擺了擺手:“我們就不喝了,飲酒誤事。”
夥計笑了笑:“這是桂花酒,喝一點不僅醉不了人,反而渾身通透,神清氣爽。方才您也聞到酒香了,真是沁人心脾。這天寒地凍的,來一碗燒好的桂花酒,哪怕再走一天的路,身子裡也是熱乎乎的。”
秦揚第一次聽說桂花酒,覺得有趣:“你倒把我說饞了,那就快些弄好。”
“得嘞!您等好吧!”
不多時,夥計把酒燒好,自己先盛了一碗嘗了嘗,隻見其臉色陶醉的不能自己,隨後和其他人從馬車上取來盛水的瓢和木碗,將酒分了下去。
驤騎營的騎兵們也被酒香饞到,得到秦揚許可後一人領了一碗,回去喝了。
過了一會,夥計端了一碗酒,來到秦揚和謝婉兒麵前。
“大當家的,這碗給您的,嘗嘗?”
秦揚接過碗,看了一會,忽然問:“你是把蒙汗藥藏水瓢裡了麼?”
夥計愣了一下:“您這是什麼話?”
秦揚無奈道:“我剛剛才明白過來,這酒本身並沒有下藥,鐵桶裡也是乾淨的,是你出了問題。隻不過我有一事不解,你是怎麼搭上匪人的?”
話音剛落,不遠處,酒販和商隊的人放聲大笑起來,衝馬車隊伍這邊大喊起“倒”來。
隻見拉車的夥計和驤騎營的將士仿佛失了魂,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
隨後,那酒販吹了聲口哨,側麵的林子裡不知從哪裡又鑽出來二三十人。
“猜對了,酒瓢裡早就藏了藥——可惜,晚了。”
夥計冷笑了一聲,接著說:“看你死到臨頭,告訴你也無妨。李老頭的貨早就被盯上了,你小子不走運,攤上這趟渾水,等著去下麵再喊冤吧。”
“原來是這樣。那你為何不把我藥倒再動手?”
夥計狂笑起來,反問:“不藥倒你我反而更加樂意。你可知,我為何隻拿來一碗酒?”
秦揚笑了笑:“你要說便說。”
“還敢笑?一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夥計忽然看向謝婉兒,滿目淫光:“美人兒,我早便注意到你了,怎麼舍得把你被迷暈。可惜,你之前跟了他,讓我好生惱火。我過會兒就把他活活弄死,你就好好地跟我走吧。”
秦揚看那夥計麵目猙獰,覺得格外有趣,轉頭道:“婉兒,你可真是紅顏禍水。彆人為了你,非要把我生吞活剝了才解氣。”
謝婉兒輕輕地在秦揚胳膊上擰了一下:“公子,都什麼時候了,還……”
“還什麼?”
謝婉兒嘟起嘴,不滿道:“我算看透了,公子你骨子裡壞的很,就知道調戲人家。”
秦揚大笑起來:“瞎說,你一會就要被人捉去了,我怕你心裡難受,緩和一下氣氛。”
“你這壞人,不理你了!”
兩個人對話在夥計眼裡無異於麵前打情罵俏,氣的他臉色發青,可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恨不得即刻就把秦揚剁碎喂狗。
“小賤人,我這就當著你的麵宰了他,今晚把你——”
秦揚突然暴起,一手遮住謝婉兒的眼睛,另一隻手瞬間拔出長劍,直接紮進那夥計嘴裡,毫無停頓,將手腕一翻——
“啊!”
那夥計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同時,一條鮮紅的舌頭連帶著血沫,從他嘴裡飛了出來,掉在幾步外冰冷的地上,還騰騰地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