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溫柔得替黎蘭拭淚,繼續道:“草原王恪達什野心極大,他的庫房裡藏著一樣東西,乃我朝玉璽,當年他使出奸計將玉璽盜走,指不定將來要掀起多大的風浪,那東西留著終究是禍害,隻有攥在自己手裡才能安心。”
黎蘭抬眸看向他,眸中滿是震驚。
“你是說皇上的玉璽在蠻人手裡?這如何是好?”
“你不要怕,如今你在那蠻人身邊,且深受他寵愛,我無能,無法救你出去,你若能將那玉璽拿到,那自然是好,如若不能,我也不願強求,讓你為難,你隻消護好自身便好。”
他說得情真意切,黎蘭細細聽著,越發覺得蠻人可惡。
“殿下,你也知道我當下處境,那蠻人粗魯強勢,看似狂放不羈,心思卻極其縝密,我在草原數日,從未從他口中聽到任何機密,他的庫房在何處我都不知道,即便僥幸知道,他的庫房裡定然也有機關,恐怕”
裴祁洲歎了口氣,“那便算了,反正我命不久矣,那玉璽拿到又有何用,即便大雍變天,又與死人無關。”
黎蘭不許他說這些喪氣話,“方才我話還未說完,殿下不要打斷您對我情深義重,即便此事千難萬難,我也一定會儘己所能,想方設法拿到玉璽,你我夫妻,你的心願便是我的心願。”
“有蘭兒這句話,我即便是死,心裡也踏實。”他唇角揚起一抹笑。
黎蘭聽他說一些死啊活啊的,心裡難受得很。
“藥我放這裡了,我先去了,再晚他該發現了。”她低垂著眉眼,掩蓋眸中的鬱意。
“蘭兒。”他喚住她。
黎蘭背對著他,停下腳步。
他說:“喚我一聲祁洲好不好,就一聲。”
黎蘭何曾聽過太子這樣卑微的聲音,霎時間就羞紅了臉。
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樣曖昧地喚對方乳名,恐怕隻有夜裡夫妻二人咬耳低語時才會喚出吧。
“蘭兒。”他沙啞著嗓子又喚了她一聲,無聲地催促她。
黎蘭被他呢喃的這兩個字弄得心裡酥酥的,她回過頭,卻不敢看他。
“祁洲。”她聲音極小,語速極快,一張通紅的小臉將這兩個字襯得曖昧不已。
說完她便慌不擇路逃跑,餘光瞥見太子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抿了抿唇,心裡就像綻開了花。
夜裡,黎蘭已經睡下,恪達什才踩著夜色匆匆趕回來。
一入帳就使壞將她弄醒。
“送你的東西還喜歡嗎?”他霸道地從身後擁住她。
黎蘭被他身上的涼氣冰得一哆嗦,淡淡道:“喜歡。”
恪達什顯然不滿意她這個回答,冰涼的大掌落在她脖頸上。
聲音危險,“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黎蘭瞬間清醒。
難道今日她與太子所言之事又被這蠻人聽到了?
她愣了一瞬,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岔開話題:
“今日寶珠來找我,提到一個名字,我心裡不高興。”
恪達什動作一滯,“她來做什麼,你今後不必理會她。”
黎蘭細細觀察他的神情,看來他近日忙於災後重建,確實無暇顧及她。
隻要今日她與太子見麵之事他不知道就好。
“可她說,她的姐姐寶沁是大王的王後。”她彆開頭,小聲“哼”了一聲,小臉上滿是不高興。
恪達什看著懷裡女人吃醋的小表情,突然心情大好。
抱著她狠狠親了一口,他眉目舒展,胸腔因為大笑而略微震動。
“吃醋了?”他咬著她耳朵。
黎蘭躲開他,將自己挪得遠遠的。
“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