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後整理茶具的手微微一頓，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隨後書生又道：“你是我，我也是我，所以我們是一個人？”
男人將自己麵前的茶水一飲而儘，意味不明道：
“世間萬物都因緣而生，又因緣儘而滅，故此為之道。
所以你我不過是道的一種變化，說是同一個人也未嘗不可。”
書生似懂非懂地盯著男人手中的茶杯，隨後將自己跟前的茶水一飲而儘。
這一霎，大量記憶在腦海中的轟鳴，書生原本迷茫的眼神忽然靈動起來。
頌靈心中翻江倒海的同時，也記起了一切。
可當他再度看向那名中年男子時，卻發現對方在此時也變成了一個少年。
一個樣貌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少年，就連神態和瞳孔中的情緒都看不出任何區彆。
“你……究竟是什麼人？”
麻衣頌靈淡笑道：“這個問題你剛剛自己已經回答了，我就是你。”
頌靈此時仿佛在照一麵鏡子，對方的眼神仿佛能看透自己的一切。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明白這是那顆珠子所營造的幻境，倒也不慌。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一切，剛剛的感覺如何？”
聽到這話，頌靈不由得想起自己剛剛的狀態，皺眉道：
“不太好，不過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好……”
麻衣頌靈似乎也不在意，一揮手將麵前的茶具變成了一副棋盤。
“既然說不上來那就不說，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頌靈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眼神閃爍。
他此時無法感應到自己體內的修為，更沒有靈識。
而周圍的白霧遮住了一切，自己除了答應他似乎沒有其它選擇。
“既然是助人悟道，那我便順其自然……”
想到這裡，頌靈神情逐漸平淡，看了一眼對方緩緩道：“你既然就是我，那應該知道我從未與人對弈過。”
麻衣頌靈聽後卻是淡笑道：“奕，圍棋也。
棋者所執之子，以子圍而相殺，故謂之圍棋。
棋子的生死在於一個氣字，也就是與它直線緊鄰的空點。
這個空點如果有異色棋子存在，這口氣就不複存在。
如所有的氣均為對方所占據，便呈無氣狀態。
無氣狀態的棋子不能在棋盤上存在。
我們今日便以數子規則定勝負，如何？”
頌靈皺眉看著對方極有耐心地解釋著圍棋的規則，最後隻能無奈點頭。
對於修士來說，想要清楚這種規則並非難事。
麻衣頌靈則是伸手指向棋盤道：“黑方先行。”
頌靈這才看向自己身前的缽盂，其中的棋子正是黑色。
麵對空空如也的棋盤，就算頌靈第一次下棋也知曉太多的選擇。
可當他一子落下，眼前的一切忽然風雲變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