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山野綠樹,炊煙鄉村,燕飛蝶舞,雞鳴犬吠,孩哭婦嚷,悅不儘過往愜意而熟悉好景。那自行車在明文的座下越發的輕快迅捷。四十幾裡的路程怎經得起明文那雙激情四射的雙腳的蹬踏。隨著自行車輪的飛轉,低矮的房屋,多姿的綠樹迅速地被拋在身後,溫柳林就在眼前。
明文一如過年時侯一樣,先驅車來到供銷社,買上兩瓶精裝的棒酒,又買了兩袋槽子糕,及一些糖果。興致勃勃地朝千君家行去。
老丈人柳坤見明文來一如過往那般熱情,雖是半年的生產勞作一身疲倦,但為了侯明文來今天他特意和老伴在家迎接明文,沒去隊裡勞動,千君和明文早有過書信往來,通告父母後自己也早準備餒當,一家人除了大哥千森上隊裡忙生產外,家裡的大人孩子們都在。千君的兄弟和小妹對明文的到來都感到分外欣喜和歡迎,但他們更多的是歡迎明文手中的糖果。
小妹千容更是豪不含糊地替明文拎起禮物:“大姐夫,我幫你拎著”。柳坤卻發自內心地客氣:“這孩子,我不告訴你不用買東西嗎,整這些東西乾啥,咱們家是說沒有!”明文隻是欣然陪笑,並不回答。
而此時的明文早已心有靈犀,被千君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她雖然也勞作了一春天,臉上沒有冬日時的白皙。但那芳華卻都掛在麵上,肌膚照以前更為豐澤起來。一樣的風吹日曬倒成就了千君臉上的暖日春風,以勞動為底色的彆樣風彩。
千君還如前兩次迎接明文一樣——在門口給大家把門,讓大家先進屋,明文還是最後一個進。來到門旁,再一次近距離地觀賞千君的滿麵春風,感覺這一次明文的心跳照以前緩和了許多,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激動與新近之情,有了前兩次的親密之舉,明文恨不得此刻一下將千君抱在懷中。
“啥時侯從家走的呀,來的挺早?”千君先向明文問侯一聲,明文盯著千君發呆,倒是聽見了千君問話,但俱體問了什麼他自己卻含糊不清,便隨口反問千君一句:“千君,你胖了!”“誰問你了?”
“那啥,你剛問啥了?”明文如木頭般直愣愣的微笑著看著千君。千君噗嗤一聲笑回說:“我問你早上吃啥飯?”“啊——我早上沒吃飯。”明文乾脆地回答。
千君更是咯咯地笑出了聲:“你魂都沒了!”明文不解地反問:“咋地了?”明文的想入非非被千君完全看在眼裡,而這一刻自己卻掩飾得一塌糊塗,自己卻裝得若無其事。“上屋吧!”千君不再問話直接禮讓明文上屋。明文倒是不忘禮讓千君進屋,千君一邊推明文的肩膀一邊含笑:“彆客氣了!”
明文上屋,柳坤對明文家裡的生產生活情況一頓盤問,又教媳婦和千君準備飯招待明文,明文忙推辭,表示正是隊裡農忙時節,不用麻煩作飯,稍坐少許便走。柳坤豈不明白明文的意思,更是爽快直接,對明文道:“文啊,你要不吃飯的話就和千君溜躂地走吧,這時侯都忙早回去你們倆幫家裡乾點兒啥。”說著話又看了看千君:“彆光在咱家乾活呀,你到婆家更得動手啊,你老公公這輩子拉扯這幫孩子不容易!”千君一邊對鏡梳妝一邊點頭應聲:“嗯呢老爹,我聽你的,不聽明文的。”說完又嘿嘿笑了起來。
一陣寒喧後,明文便準備接千君回家,柳坤一家人集體相送,嫂子千君也抱著快十二個月大的女兒出門相送,小姨子千容更是牽著大姐的手說:“大姐,下次大姐夫來還讓他給我買好吃的。”千君含笑答應,又掐了千容的臉蛋一下。
兩個人乘車而去,明文在車上問千君:“我咋每次見你都感覺你胖了呢?”千君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白皙的藕腕:“乾活碗量上來了,比冬天時侯胖點。!”明文卻說:“你比以前胖多了,我馱你都覺出來了。”千君敲了一下明文的後背:“你說你完蛋得了,挺大老爺們馱媳婦都費勁呢?”明文卻不以為然的說:“有福才胖呢,這叫你嫁對人了心裡高興,乾什麼都開心,都不覺的累,吃什麼都有味囗都香,這才能胖呢。要不然就咱生產隊這活啥人不給你累崴肘子了?你等咱倆要結婚了你比現在還得胖。”
千君不解地問明文:“咋地我要是胖了飯量大的話你養不起呀?”明文搖頭輕訴:“你咋竟往歪處想呢?我哪來那意思。我是說你這高挑的大個胖點正好,你胖的勻稱好看,跟革嬸一樣,你看有的老娘們胖起來腰粗屁股大,沒法看!”千君坐在明文身後微側頭細打量了一下明文,不由的問道:“楊明文,你名字叫明文說話咋越來越不文明呢,啥玩意腰粗屁股大,看你以前老實巴交的咋有點兒不正經呢,是不是以前你在我麵前裝文明人,背地裡也什麼鬼心思都有?”
明文忙解說:“你看你,我不是誇你好看呢嗎,你這人好懶話都聽不出來。我在春風鎮裡看見有錢人家的老娘們一天悠閒自在地胖出大肚子來了,你等咱這農村一天乾活累的臭死,沒看見誰家媳婦胖。對了——革嬸除外。”
“我說你咋還越說越來勁呢,你咋總看彆人媳婦呢,你到底啥人呢?你是正經人嗎?”幾次的接觸,讓明文覺得他和千君不再那麼生疏,談起話來也放下了曾經的自己所謂的斯文芥締。回歸和李大柱、大毛等小哥幾個聊天時的鄉土真我,現在看來千君還是不習慣的。再者明文覺得自己今天有些順嘴胡謅,即便平時他也好像未嘗有此語。哎——也許是現在見到自己夢中的柳美人激動加上衝動,把自己的嘴給衝得不聽使喚了,竟說起沒味兒的話來。
於是便忙解釋道:“我是想你想的不知說什麼好了,我可是純正經人,再說咱這老實人隻不過嘴上亂亂幾句,咱可不像人家似的胡作非為!”千君蔑視的一笑:“哎媽呀,你還成正經人了,純正經人?我都替你害臊。我都沒臉見人了。”說完千君滿臉堆霞。一見千君明文便從心裡往外的熱情高漲,聽千君這麼一說他又渾身發癢,葷欲外蒸,胡作非為他沒那本事,但胡思亂想他此刻倒是在行。前麵一條不淺的車轍他正好著了進去,一下子那自行車便如它敢於胡思亂想的心一樣不受控製,前扭後晃起來,千君身高體長見勢早敏捷地欠身從後座上下來,那明文卻“哎媽呀”一聲勉強止住車子。
更擔心身後的千君如何,忙回頭觀瞧,卻見千君麵中嗔怒,嘴邊帶笑地過來接過自己的自行車:“沒肚皮隔著你心說不上得跑哪去!”說完又嗔了明文一句:“上後邊坐著去,我騎!”明文謙讓道:“那多不好意思,還是我馱你吧?”千君嬌氣地喝責說:“不用你馱,我怕張溝去!”說著話千君優雅地踏上自行車。
明文小跑了幾步,毫不客氣地扮演起了乘客角色。明文親近地坐在千君身後,見她上身一襲白衣,下身著條青褲子,斬新的平底布鞋,渾身上下乾淨利落,近來她的身子更加豐澤起來,衣服貼身勾勒出黃金般的曲線,那芳姿尤顯得起落動人,玲瓏百態。那筆直流韻的腰身就擺在自己麵前,更要命的是她那雪白的腰竟在褲子邊上時而露出一彎新月,惹得明文的氣息倒像心一樣不聽使喚起來。一時間他的手便想上去摸上一摸。
“明文,你最好放老實點,就你這樣還能算正經人?你是哪家的老實人呢?你不敢胡作非為誰還敢呢?”正想入非非的明文被千君當頭喝住,原來明文的一切想法都逃不過千君的神覺,即使她背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