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越澤的消息顧北言是一條都沒回,發送好友申請後便直接回了顧家。
昨天的訂婚宴成了整個江城的談資,這會兒回去,不僅能看戲,還能再添一把火,讓這門婚事徹底黃了。
回想起昨夜,笙笙躺在身下,一雙眸如剝了殼的荔枝般明媚清亮,濃密睫毛向上卷翹,彎唇笑的時候梨渦小小的,盛滿了佳釀,美得醉人。
她是那樣的明媚驕矜,就憑顧宏宇那樣一無是處的泥點子,也配和笙笙在一起?
如今這樣也挺好,讓笙笙徹底看清楚這泥點子的真麵目,徹底醒悟,將關係拉回正軌。
他也不用如預期打算那樣當眾劫婚,將場麵鬨得更加不可收拾。
果不其然,顧北言右腳剛踏進顧家大門,二嫂的怒罵聲便穿透院子一路傳入了耳中。
外人都說,顧家雖是頂級豪門,家庭成員卻莫名和諧。
其中功勞最大的莫過於不爭不搶的顧家二爺,二夫人更是賢淑端莊的名聲在外,被奉為妻子典範。
可自八歲被接回顧家,顧北言可是見過太多外人所不能見的人性的惡和醜。
“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昨天訂婚宴,你竟然就這麼把笙笙一個人丟那,滿江城的人看著她被你放鴿子,你讓她以後怎麼見人!你讓我和你爹的老臉以後往哪兒擱!我們以後怎麼麵對許家,怎麼麵對笙笙爸媽!”
顧宏宇情緒激動地反駁。
“我早和你們說過了,我和許南笙早就沒有感情了,我現在心裡隻有晴兒,是你們非要弄訂婚宴,想要逼我就範。
她自作自受,被人笑話也是她活該!
至於你們,整天虛偽不累嗎?”
龔覓雙抬手剛要教訓這不孝子,就聽一陣清亮的腳步聲傳來,所有人隨著聲音看去,看清來人時,所有人都怔住了。
顧北言?他怎麼回來了?
視線的中心,顧北言西裝外套脫了搭在臂彎處,黑色皮鞋落在地麵,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他身材高大,穿著襯衣也掩蓋不住體內那股子暴戾的氣息,一雙銳利的黑眸看人的時候,像是要把人撕碎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那雙鋒銳黝黑的眸看向跪在大廳中央的顧宏宇時,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再抬眸看向眾人時,又是那副不苟言笑活閻王的高冷模樣。
從顧家走時,他才二十二歲,雖比同齡人更為早熟,有種少年老成的即視感,卻不如此刻給人的壓迫感那麼足。
龔覓雙身側的顧柏川先開了口,嗓音溫潤,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慈愛。
“北言,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讓宏宇去機場接你啊。”
顧北言微微頷首打招呼,唇角微勾,笑不達眼底。
“二哥,二嫂。”
喊完人,徑直走向坐在正上方的顧彥君恭敬喊了一聲。
“大哥。”
顧家三兄弟,年齡差距都挺大。
老大顧彥君今年65歲,頭發已經花白,是掌管顧家產業時間最長的人,也是如今顧家掌權人。
老婆有過三任,膝下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因為年紀差的原因,再加上顧彥君自小對顧北言格外關照和疼愛,當年還傳出過顧北言其實是顧彥君私生子的謠言。
老二顧柏川,江城人人尊稱一聲二爺,顧宏宇的父親,今年50歲,妻子龔覓雙,是從校服到婚紗的青梅竹馬。
人人都知顧家二爺佛係,不爭家產不奪權,一心隻和妻子打理花花草草,時不時還要去寺廟禮佛住上十天半個月。
可隻有極少部分人知道,若不是多年前那場意外沒能帶走顧彥君,如今執掌顧家的人,就是這位佛係二爺了。
老三顧北言,是季老爺子老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八歲那年生母患病離世後才被找到帶回顧家撫養。
自小就被當成接班人在培養,人人都以為成年禮便是宣布他接管集團的時候,顧北言突然出了車禍,之後就遭遇綁架和食物中毒,意外頻發。
八年前,彼時顧北言二十二歲,突然被顧彥君以開拓海外市場為由發配到了歐洲。
今日突然回來,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顧家老宅,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包括一向疼愛他的大哥顧彥君。
眼下,顧彥君雖意外,但也意料之中,睨他一眼,簡單點頭應了一句,“回來了?”
“嗯,聽說宏宇訂婚就回來了。”
聞言,顧彥君端茶杯的手一頓,臉色陰沉下來。
大廳裡,龔覓雙還在訓斥兒子。
“那個梁雪晴明顯就是想要把你當跳板飛上枝頭當鳳凰,這點小心思,也就你眼瞎看不出來。
再說了,論樣貌,論家世,論學識,論性格,論人品,她樣樣不如笙笙,你真是山珍海味吃慣了,看著路邊一坨屎你都覺得香味特彆!”
顧柏川起身,摟住老婆的肩,輕拍安撫,幫著勸兒子。
“時代不同了,我們不講門當戶對,也不要求你非得娶哪家千金去商業聯姻。
但是鴻宇,你要知道娶妻當娶賢,就梁雪晴的人品這一點,絕對過不了我和你媽這一關。”
這梁雪晴是當年許家資助的眾多孩子中的一員,運氣好,和許南笙做了大學同學,還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