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言歸正傳。
李建成聽到李寬再次提這件事,眼神越發詭異。
“造反對你怎麼沒好處?”
“什麼好處?”
“你可以成為萬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掌控天下民生,億萬子民的生死!”
“不要,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坐姿不對,都有人噴你,那太不自在。而且,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操不來那麼多人的心。”
“嘖那你還可以後宮佳麗三千,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容我拒絕,我就兩個腎,禁不住這麼消耗,宮鬥劇讓我看看還行,發生在自己身上,太累了。”
“……,你還能統領百萬軍馬,指點江山,運籌千裡之外!”
“那更累了好吧,哪有摟著媳婦睡覺,再順手賺點小錢錢舒服。”
“……”
半晌,李建成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椅子上。
我是誰?我在哪?我當時為啥要爭那個位置?
對於李寬的歪理,他算是見識了。
這世道上,能這麼堅定的不願意當皇帝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至於二人身側的李恪。
即便在現實中,他已經被無視了,此刻也像個鵪鶉一樣緊緊縮著脖子,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他知道自家二哥莽,但從沒想到竟然這麼莽。
跟前太子聊造反的事,還一點不避著他,這樣真的好嗎?不怕他去告狀嗎?不怕父皇懷疑他嗎?
李恪心想著,腦袋再次低了一分。
實際上,不是李寬二人不避著他。
而是壓根沒必要。
李恪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處境,百分百無緣皇位,這就造成了,他沒有任何動機去中傷其他皇子。
更何況,這麼多年以來,李寬給自己立的人設,早已在眾人心裡根深蒂固。
不管他說什麼不過腦子的話,都不會有人太在意。
甚至於李寬早就跟李世民喝酒的時候,聊過造反的話題,還給出了幾個具體的實行方案。
他的心思、性格,早就被李世民摸的透透徹徹了。
總結隻有一句話——
他真的,非常認真的在擺爛!
“你還真是和二郎的性子很像啊”
足足沉默了好半晌。
李建成才回過神,目光落在李寬的身上,眸底深處劃過一絲柔和與複雜,幽幽歎道。
“行了,說說吧,你想要什麼人。”
他再次躺了回去,眸光無彩,像是對什麼都看淡了一樣。
李世民是這樣,李寬也是這樣,一旦對一件事上心,那真就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一模一樣的強種。
而後者也在聞得李建成的同意後。
臉色表露欣喜,小跑著到了他身後替他捏起了肩膀,呲牙笑道:
“嘿嘿,就知道大伯您心軟,情況其實是這樣”
“吧啦吧啦”
……
另一邊。
李婉順跟著自己母親離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她將手中的那本書,或者說是一篇筆記,輕放在桌子上擺好,而後朝著角落的一個置物箱望了過去。
“嘎吱——嘎吱——”
少頃,李婉順打開置物箱的蓋子,從箱子的角落裡取出了一個樣貌陳舊,已經掉漆的木盒子。
盒子上掛著一枚小鎖,也不知封存了多少年,已經有些生鏽了。
李婉順將小木盒子抱在懷中,輕輕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瞳目微閃,小手撫摸著盒蓋。
“姐姐”
李婉順眸中劃過一絲留戀,緊緊抱著小盒子,眼眶欲發紅潤。
漸漸的,她無聲地抽泣起來。
淚珠沉落在地上,像是砸在幽潭裡,濺起浪花樣的水痕。
恰巧的是,一縷微風透過窗戶的縫隙,擠進了房間裡,翻動著放在一邊的書籍。
其上的每一頁,皆是用娟秀的字跡,寫一個少女與李婉順之間發生的事情。
而直至最後一行,僅留下三個潦草、簡單,而又沉重的筆跡,清晰可見的淚痕,早已將其沾染的模糊不堪,卻仍可辨彆。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