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
長安城東外,房玄齡正帶著李雪詩等人,站在官道上等候,不時有斥候跑來彙報李寬一行的情況。
隨著越發頻繁的斥候身影,官道遠處,李寬騎著高頭大馬,帶領烏泱泱看不到儘頭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直至近前,房玄齡才微笑著迎了上去。
“殿下,此行可還算順利?”
“嗯不出所料。”李寬點了點頭,隻是眉宇間有一抹怪異,或者說無語。
他指了指身旁的墨山河,介紹道:“房叔,此人便是墨家”
“哈哈哈!山河兄,多日不見,老夫可是想煞的緊呐!”
還不等李寬說完,房玄齡便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和墨山河老友相見,分外欣喜。
後者聞聲也是回應道:“玄齡兄,老朽又何嘗不是,自五年前一彆,可是再未曾見過玄齡兄了”
墨山河話語中的語氣有些異樣,眼神哀怨的看了眼房玄齡,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一樣。
“嗬嗬”
對此,房玄齡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也不想多說,微微一笑後便岔開了話題。
“山河兄此行,可曾為難我家殿下?”
“為難?”墨山河抿了抿嘴,頷首傲然的揚起下巴,“楚王殿下現今可是我墨家巨子,凡其所令,老夫也要聽命行事,何來為難一說!”
“??”
聞言,房玄齡腦門冒出了兩個問號,看向李寬,眼神有些震驚。
你小子,不是去收服墨家嗎?
怎麼一聲不吭就混成墨家巨子了?
而,對他的眼神,李寬可沒時間去看,此刻他正應對著委屈巴巴瞪著他的李雪詩。
“那個哈哈詩兒姐,你沒事吧?”
看著眼前緊緊盯著他,一言不發的小丫頭,他眼神不敢與之對視,胡七八的亂撇,撓著頭乾笑著道。
“狻猊!”
李雪詩銀牙輕咬,臉色嚴肅的盯著李寬飄忽的眼神,抿著紅唇問道:“為什麼要躲!是做了什麼事不敢見我嗎!”
“哈?怎麼可能?!”
李寬像是跳腳的貓,下意識就要否認,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一旦對上李雪詩那閃亮幽邃,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
他就莫名會覺得一陣心悸。
好在,李雪詩也未盯著他看多久,目光隨之轉移到他身後,那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有人手裡提著二胡,有人手裡攥著嗩呐,還有人戴著稻草編織的帽子,躺在樹下的草坪上,悠悠哉哉
形色各異,幾乎每個人都在做著古怪的動作。
甚至,李雪詩還見到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手裡捧著個石盤,對著周圍念念有詞。
若是離得近,她自然能聽到,那人嘴裡正嘟囔著。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關門如有八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
而後,羅盤穩穩指向臉色漆黑的李寬,那山羊胡才輕撫著胡須,讚歎的點了點頭。
“看來沒壞”
嘟囔了一聲後,他便轉身走遠了。
至於他們的來頭。
實際上是,李寬在遇到二牛後,被二人請求收下他們及其家屬,李寬想著二人多少會點樂器,也算有點本事,斟酌一番就答應了。
誰知道,他媽的他口中那個家屬,是把全族全給拉來了!
小小的山林間,藏了千百個人,他們竟然都沒發現?!
至此,李寬開始了他一路走一路收的曆程,從墨家到長安短短十裡路,他遇到了少說有二三十波人。
少的幾百個,多的幾千個。
整個隊伍也在不停地擴大,這群人還借著感謝他的名頭,送了他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像什麼栩栩如生的稻穗,隕鐵打造的兵書,一黑一白兩色的羅盤
“哎算了,不提也罷”
片刻,李寬搖了搖頭,無奈的輕歎了一聲,才抬起頭看向李雪詩,問道:“詩兒姐,我臨走前讓你建造的東西如何了?”
“嗯”李雪詩聞聲,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見李寬不想說,她也沒再問什麼。
“小部分已經搭建完成,應你那張宣紙上所寫,周圍已經用木柵欄圍了起來。”
“不過,若是想全部實現的話,怕是還需要幾天時間。”
斟酌了一下說辭,李雪詩輕聲將大致情況同李寬說了一遍,又詳細講解起了具體哪方麵還有待完善,哪方麵已經落地了。
片刻後,直至對方說完,李寬才皺著眉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