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費禕等人立於一旁,原本緊繃的神色,在聽聞此言後,瞬間發生微妙變化。
蔣琬微微一怔,丞相遺書的出現,無疑打破了楊儀主導的局麵。
如今楊儀的形勢,已經因為這份遺書而急轉直下!
不過……蔣琬又暗自思忖,諸葛攀拿出的遺書,是否真的為丞相所留?
費禕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訝之色,目光緊緊盯著地上的遺書。
仔細想想,諸葛攀是諸葛亮唯一的子嗣,如果留有遺書的話,最應該留給的人,就是諸葛攀!
因此,這份遺書有九成的可能,確為真跡!
蔣琬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緩緩言道:“楊儀啊楊儀,汝平日自命為丞相之耿耿忠臣,事事皆以丞相馬首是瞻。然丞相一旦駕鶴西去,野心便如野火燎原,暴露無遺。如今,丞相遺詔在此,鐵證如山,還有何狡辯之辭,何以自圓其說?!”
費禕亦隨之附和道:“楊儀,怪不得你方才舉動如此決絕,執意要卸去魏都督等人的甲胄,原是心懷叵測,另有奸謀!你何其自負,抑或是,你根本就沒有將丞相的遺命放在心上,視若無睹!”
他雙手負於背後,眼神中滿是不屑與鄙夷。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譏諷,楊儀始終麵色淡然,猶如靜水深流,波瀾不驚,透出一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
“諸位言儘於此了嗎?”楊儀淡淡問道。
諸葛攀微微頷首,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楊儀,你若心存疑慮,大可親自啟開丞相遺書一睹為快!攀,方是相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與這無當飛軍,皆需唯我馬首是瞻,聽從我的號令!”
言及此處,諸葛攀的眼中已露出一絲貪婪之色。
這無當飛軍,實乃稀世存在!
想不到,楊儀竟會如此輕易地給自己送上這份厚禮!
誰料,楊儀連地上的遺書都未正眼一瞧,直接斷言:“不必看了,此遺書,定是奸人偽造之物!”
此言一出,魏延不禁啞然失笑,道:“楊儀啊楊儀,事已至此,你何必再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諸葛攀乃丞相血脈,丞相臨終之際,親筆寫下遺詔,將相府大事小情,皆托付於諸葛攀,此乃天經地義,又有何不妥之處?”
蔣琬等人雖心有不甘,但相較於楊儀掌權,諸葛攀顯然更為合適。
非因其能力出眾,而是因其年輕稚嫩,易於操控利用。
“楊儀,休要再巧言令色,徒作狡辯了!此份遺書必然是真跡,你的行徑,已然是謀逆之舉,縱有千言萬語,也難洗罪名!”蔣琬冷笑一聲,言辭鑿鑿。
楊儀卻隻是輕輕晃了晃脖頸,滿不在乎地言道:“不論你們信與不信,我說這份遺書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費禕臉上滿是譏諷之色:“楊儀,你以為手握兵馬,便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嗎?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錚錚鐵骨!”
“你說這份遺書是假的,又有誰能證明!”
未等楊儀開口回應。
“我能!”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響起。
諸葛攀下意識轉身望去,隻見開口之人,正是自己在府中的親信管家。
自己得知父親病逝的消息,正是由這位管家告知。
自己欲與魏延聯手的打算,也是這位管家所提。
自己手中的這份假遺書,更是出自這位管家之手!
管家邁步走至楊儀麵前,躬身行禮。
“楊長史,在下願作證!公子手中所持遺書,實乃偽造!此遺書,乃是諸葛攀威逼利誘,迫使吾親手所為,絕非丞相親筆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