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雲梟：“……”
離結婚還有三四個月呢，她都已經考慮到回門穿什麼了？
在老師傅的介紹下挑選了給鄺雲梟做西裝的布料，任由老師傅給他量尺寸，唯安走到一旁去看裁縫店做好的成衣。
可惜沒她看中的。
倒不是說樣式不好看，而是都是長裙。
這年月的衣服樣式並不多，且相對保守，長裙沒有短袖，最短的都是五分燈籠袖。
她一米五七的身高，實在不適合穿長裙。
“平時喜歡放左邊還是放右邊？”
老師傅緩慢乾澀的聲音傳來，唯安回過頭，見老師傅正半蹲在鄺雲梟身前，仰著頭等待鄺雲梟的回答。
“什麼左邊右邊？”
鄺雲梟顯然不習慣老師傅離他太近，還是半蹲的狀態。
他後退了兩步。
“就是裡麵呐。”
老師傅將手裡的軟尺換了一隻手，固執地追根問底，
“你要是喜歡放右邊呢，右邊的褲線往左移一點，要是喜歡放左邊呢，左邊的褲線就要往右移一點。”
鄺雲梟倏地反應過來。
他又猛地往後退了兩步，雙手也下意識擋住前檔。
唯安：“……”
漲姿勢了。
男人做西裝，還有這講究嗎？
她轉過頭，假裝沒有聽見老師傅的話，“認真”的翻看店裡的布料。
“還有這講究？”
鄺雲梟的聲音很小，小到唯安的耳朵支棱起來都沒怎麼聽清。
“西裝跟彆的服裝不一樣，我們是要講究的。”
老師傅說話帶著點老上海的口音。
“我沒注意。”
鄺雲梟難為情極了，耳朵尖尖都是紅的。
“總要有個固定地方放的嘛，所以，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
老師傅也很無奈。
他們這一行，有的時候確實是需要精致一點的。
鄺雲梟閉了閉眼，後悔答應進來做西裝了。
但人家老師傅還十分認真的等著他的答案，他隻能挪了挪雙腿，糾結半天終於小聲道：
“左。”
老師傅點點頭，回到裁剪布料的案桌邊拿了鉛筆記錄：
“鄺同誌，二十六歲，黑色，平時喜歡放左邊。”
可能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他還一邊記錄一邊出聲重複。
唯安花枝亂顫，偏偏不敢笑出聲來，忍得極為辛苦。
鄺雲梟：“……”
活了快三十年，頭一次這麼丟臉。
他發誓，這輩子誰也彆想他再進裁縫店！
……
離開裁縫店，唯安看著鄺雲梟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是止不住想笑。
“小劉，要不要過去看看？聽說那邊有人當街耍流氓。”
男男女女的，好幾個人從兩人身邊跑過。
有熱鬨看，唯安心裡便有些蠢蠢欲動。
“我還不是很餓。”
見鄺雲梟無動於衷，依舊要朝著國營飯店的方向去，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後擺。
“我餓了。”
他早飯都沒吃，到家以後，原本以為他媽真給他蒸了米糕，結果呢，她完全把他忘記了。
“少看熱鬨。”
鄺雲梟抬腿，衣服後擺又被拉住。
“你相信有人會大街上耍流氓嗎？”
“耍流氓”這三個字，讓她下意識想起杜海波來。
他今天可是一早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