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背村中心,夜色深沉,狂風呼嘯。
村莊陷入風雪的包圍中,原主和丈夫陳柱子後起的三宅大院內。
老大陳強躺在床上眉心緊皺,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睜著眼思緒萬千。
一會兒想到小時候父親還在時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畫麵。
一會兒想到母親撫養他們長大成家,那操勞的背影。
心裡罵自己是個畜生,但叫他去將娘接回來他又不願意,隻等著明早去給娘收屍。
怪就怪這世道艱難,自己還有妻兒要養,娘如今身子虛也乾不了什麼活兒了,就是一個負擔。
半響,他猛地坐起,抬起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流著淚呢喃:
“娘,兒子不孝,下輩子再報答您的生養之恩,你彆怪兒子,兒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王芳側身躺著翻了一個白眼,撇撇嘴便不再理會,摟著小兒子睡了。
大花兒縮在床尾不敢吱聲,無聲地哭泣,她看到爹和二叔將阿奶抬出去了,但是回來的時候卻沒有帶著阿奶。
“大花兒想阿奶,好想好想。”
隔壁房間內,二兒子陳壯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著,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隨後一胳膊肘將媳婦弄醒。
“誒,你說娘現在還有氣兒嗎?”
王微縮著身子弱弱地回道:“娘燒成那樣,老屋又破舊不堪,沒有遮風擋雪的情況下,應該是熬不住的。”
陳壯哼了一聲:“這也不能怪我們,你瞅瞅現在家家都快吃不上飯了。阿娘那身子骨如今又乾不了重活,吃得還多抵得上半個壯勞力了。
你看去年村頭陳大根家的老太太,知道自己是拖累,半夜就想吞石頭去了,隻為兒孫們省下口糧,誰不說老太太心疼後輩啊。”
陳壯絮絮叨叨的念著,時不時拉彆家老太與自己親娘對比。仿佛這樣就能證明自己沒錯,越講越理直氣壯起來。
王薇自覺隻生了一個女兒,對比表姐生了陳家唯一的孫子,隻是一味的乾活來證明自己有用。
男人又是粗暴的性子,往常總是對自己呼來喝去的。
在這個家裡隻有婆婆會細心的教導自己過日子,平日裡幫自己良多,不管孫子還是孫女們都是一樣的寵愛有加。
(你怎麼不說陳大根一家及時發現,將老太太抬去醫治了呢。)
閉眼聽著丈夫越說越不堪的話,王薇捏著被角卻也不敢頂嘴為婆婆說上一句。
往日彎著腰懦弱慣了,可憐又無力。
在這樣風雪交加的夜晚,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翻過了後院院牆,冒著風雪艱難地往村尾一步一步前行。
腳步踏在雪上,本該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但那聲音很快就被風卷走,消失在漫天的呼嘯中。
破屋裡,這點寒冷對莫沫改造過後的身體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歪在斷了一隻腳的椅子上,莫沫一手拿著蘋果意思意思地啃著。
看著統子傳來的畫麵,冷笑一聲:
“嗬,這兩兄弟還真是毒,老二講的那些畜生話就不說了,老大也挺能演。
瞅那鱷魚的眼淚流的,擱現代去演戲一定捧個苦情戲專業最佳男主獎。”
3寶兒立馬在畫麵裡了老大陳強拿著獎杯,流著淚感謝父老鄉親的畫麵。
獎杯上赫然刻著五個字(我是畜生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沫被逗得仰頭大笑,一個不注意摔在了地上。
“海公牛~”
就在此時,門外衝進來一個背著包袱的少年,是原主的小兒子陳材。
“阿娘!阿娘!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