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子等會兒去給王家那小子好好地緊一緊皮!”
“家裡有姑娘嫁去山凹村的,都去問一問啊!問有沒有被婆家欺負,有的話待會兒一鍋端了!”
“對!咱村的閨女們嫁出去不是給夫家作踐的!了不起都給接回來!”
村長拄著拐杖敲地:“老頭子也去問問他王村長,打媳婦是不是他們村的特產!”
翠花插著腰大聲道:“他娘也不是好東西,看老娘不抓花她那張老臉!”
莫沫很感動。
山背村的村民一直都是這樣團結善良,不然當初原主和她爹也沒這麼快能安定下來。
阿材緊繃著小臉,跑過來拉著她的手:“阿娘!咱們去接大姐回家!”
“好!我們走!”
深吸了一口氣,莫沫昂首挺胸地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山凹村去。
村長的兒子陳有良扶著父親,幾個漢子簇擁著他們慢慢跟上。
山凹村王秀才家。
王秀才今年四十九了,與妻子吳秀英隻一兒一女。
當初讀書考舉屢屢不中,家裡捉襟見肘便放棄繼續科考了。
將女兒賣給了城裡員外郎做妾,得了一大筆銀錢後回村裡起了三進的大房子,教書過活。
小兒子便是莫沫的大女婿王文軒。
今年十九,是王秀才三十歲才得的兒子,那真是夫婦倆放在心尖尖上寵的。
王文軒還沒下學回家,屋裡隻有被母子倆打得渾身是傷的陳玲。
即使臉上有傷,依舊可以看出她長得非常明豔動人,特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像極了原主。
陳玲靠在床上發呆,目光落在虛空處。
露出的手腕上儘是青紫的痕跡,隻覺得這日子過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院子裡,吳秀英拿了把椅子坐在兒子房門外,手裡抓了把瓜子磕著,殼吐的到處都是。
因為過於肥胖,臉上的五官擠成一團。
吳秀英眼睛眯成一條縫,陰陽怪氣地說道:
“阿玲啊,你也彆覺得委屈,我兒子長得一表人才,聰明絕頂,日後可是要當大官的。
這村裡縣裡,不知道多少漂亮姑娘想嫁給我兒子,要不是文軒當初執意要娶你,你怎麼可能嫁到我們這樣好的人家來。
這大房子給你住著,吃穿不愁的,要你乾的活兒又少,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更彆說你進門都快一年了,還沒給我懷上金孫。
男人不過就打了你幾下而已,你呢?居然敢還手,誰家媳婦像你這樣潑辣?那是要被休出家門的!”
她扭了扭身子調整坐姿,不堪重負的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也就我們家心善,這次就算了罰你餓兩天,以後好好伺候你爺們聽見沒?!彆像個死人一樣不出聲,縮在房間裡下蛋呢。
等會兒出來把地掃一下,去廚房把飯做了。文軒就快回來了,真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邊說邊往旁邊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旁邊書房裡,王秀才聽見自己婆子的話搖頭一笑。
清瘦的手摸了摸胡子,哼著小調抿著茶水好不愜意,桌子上還擺著一盤花生米。
陳玲麻木地下床,準備往廚房去,此刻心裡的委屈和絕望將她緊緊包圍。
好懷念未出嫁前的日子,真的好想好想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