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時是個頭誒。”宋母歎氣道。
好不容易他們一家過了幾年好日子,她是一點也不希望打仗。
宋長明也沒法多說什麼,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這今後的天下大勢會怎麼展開,他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天知道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他也隻能默默積蓄實力,再審時度勢,多觀望。
實在不行,他就帶著二老提桶跑路,換個清淨點的地方重新生活。
待宋母走後,宋長明接著開始練刀。
不遠處掃著地的宋平安,在旁看得出神,不時拿著手裡的掃帚跟著比劃。
宋長明看在眼裡,任由其觀摩,也不在意。
若這小子真能這樣從他這裡學去一招半式,那隻能說明這小子的練武資質不俗。
一旁的大黃和大白看得興起,相互打鬨起來,彼此在地上卷成一團麻球。
一不小心,碩大的狗頭撞在了院牆上,磚石碎裂,硬是將院牆砸出個大坑來。
“大黃!這剛補好的牆,你又撞開了!”宋父見狀,氣得跳腳。
兩狗子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垂著腦袋不吭聲了。
宋父走過去,一邊喋喋不休,一邊還是仔細檢查了下大黃的腦袋,確認毫發無傷後才又指著破損的牆體訓斥起來。
宋長明一輪刀功結束,看著這滿是裂紋的牆麵,也不禁感歎這倆狗子當真是皮糙肉厚。
現如今他早已沒把大黃大白當做普通的家犬了。
他估摸著這倆狗身上多半是身懷異血,才顯得不凡。
隻是比起外界那些真正的異獸,這倆狗又沒那麼神異,至少外形上沒有頭上長犄角,身上長鱗片之類的情況。
至多就是體型上要比一般的狗子大了些,顯得威風凜凜。
論戰鬥力,怕是尋常三境四境的武人見了這倆狗子,都討不得什麼便宜。
宋長明幫著宋父,將院牆修修補補,隨後又訓練倆狗子,讓它們手腳知輕重些。
免得今後撞壞了牆事小,撞壞了他父母的身子骨,那怎麼也逃不掉一頓狗肉的下場。
第二天一大早,宋長明騎著馬從厚裡街趕去總司當差。
眼下,蕭景川依然還是東萊郡的郡守,而他所在的治安總司以及城間的巡甲司,也都在照常運作,官府權力機構並未因戰事而癱瘓。
所以宋長明平日裡該做什麼,依然還是做什麼。
當天,蕭景川帶著大軍得勝歸來,並大開慶功宴,提振士氣。
就連宋長明在內的一眾總司巡衛長也被謝士桓帶到了慶功宴中,領了一份固守大後方的苦勞。
蕭景川還當眾表彰了他們總司巡衛,穩住了城中的治安民情。
當然,今天的主角並非他們這些巡衛,重點還是出征的那些將士們,光是軍中的論功行賞,便安排了足足三個時辰。
而他們隻是閒暇時提了幾句罷了。
“今日過來真是不自在。”周寺新坐在宋長明邊上,忍不住低聲道。
“你看看那些將領,那孟浪張狂的樣子,剛剛郡守提到我們巡衛時,這幫人臉上的譏諷之色,生怕彆人看不著,嘁,什麼德性.”
“周兄說的是,這群軍中人就是瞧不上我們巡衛,平日裡無戰事時倒還好些,如今這打了勝仗立了功,尾巴都快翹上天去了!”另有巡衛長附和道。
“算了,今日是他們主場,我們吃我們的,何必理會。”宋長明搖頭道,與周寺新碰了碰酒杯,寬慰道。
坐在宋長明另一邊的陸征也聽到了周寺新所說,不過他神色如常,也隻是喝著酒沒說什麼。
待到宴席上,眾人酒酣耳熱儘興時,忽而一名將領起身,拱手道:“郡守大人,這女子舞姿欣賞夠了,何不如再儘興一番!”
“哦,石將軍,有何提議?”蕭景川今日高興,笑道。
“郡守大人早前就說治安總司內藏龍臥虎,可惜過去與我軍方交集甚少,如今碰麵,不若各自出幾個好手比劃比劃,給諸位助助興!”
石烈此話一出,不少將士頓時鼓噪起來,連聲叫好。
個個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都尉,謝總司,你們意下如何?”蕭景川看向兩批人馬的話事人,向他們詢問道。
“我是沒意見,就是不知謝總司方不方便。”範雲自然不會讓自家將士掃興,這般笑道。
“額,這”謝士桓顯然也沒想到今晚還有這一環節,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他帶來的這些巡衛長表現的不堪一擊,那不光是軍方大出風頭,連帶著郡守那邊,難免也會看輕他們這一幫巡衛。
但如今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若再推脫,就顯得太慫了些,隻能含笑著應下。
身後的一眾巡衛長見狀,相互對視了一眼,神色各異。
場中的舞女很快都退至一旁,讓出舞台空間。
兩邊的琴女也適時的讓悠然的琴音變了變,音律中多了幾分慷鏘鬥誌。
宴會廳的氛圍一下就變了。
“那好,既是我提議的,這第一個理應就由我來。”石烈大笑著,提著兩銅錘,一步邁過身前的案桌,走到場中。
他身形魁梧,穿戴著剛下戰場的盔甲,滿身的煞氣,顯得很是凶惡。
目光居高掃過在場的一眾總司巡衛長,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和戲謔。
“何人與我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