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這也正常,以帝王家的尊貴,想要搜羅一批忠心耿耿武力值爆表的猛士做親隨,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相反,他們身邊若是沒有這麼一群強人時刻保護安全,那才是反常了。
“還是實力不濟啊”
宋長明心中暗歎,越發覺得這東萊郡越來越危險了。
就好似原本待得好好的小魚塘,突然間開始接連闖入一頭頭虎鯊,蛟龍。
以往的和諧一去不複返。
當晚,花滿樓雅間。
宋長明看著麵前的陸征,隻覺得唏噓不已。
“出走近兩年,想不到還能有歸來之日。”陸征這般寡言少語之人,在與宋長明對飲時,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少見的感歎。
“陸兄,想來是經曆了不少事吧。”宋長明留意到陸征脖頸處,有著一條長長的傷疤。
這無疑是離開東萊郡後所造成的。
看著雖是老傷痕,但其留下的位置相當要命。
但凡這道口子再深些,隻怕今日他都見不著陸征了。
陸征喝下一大碗清酒,方才點頭道:“離了東萊郡,去到外麵的世界走了一遭,方才知世界之大,高手如雲,我這般本事,根本排不上號。”
說著,陸征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傷痕,道:“我這道傷,賺了。”
“賺了?”宋長明揚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賺了個教訓,還有生死間的感悟.”陸征緩緩道。
宋長明點點頭,他也曾兩度經曆過生死瞬間,多少明白陸征所說的意思。
估計陸征無論是心境上,還是實力上,估計都因這番生死經曆而提升不小,故而才說賺了。
事實上再見麵,宋長明能感覺到陸征身上的各種變化,不僅是這道顯而易見的傷疤。
其精氣神也都變得更為內斂沉穩,若是過去陸征是一把出鞘的戰刀,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如今,陸征就是一把入鞘的藏刀,在沒有出刀前,根本不知這把刀有多鋒利強大。
隨著兩人飲酒暢談,宋長明也逐漸了解到陸征追隨顧文徽去到帝都後的所見所聞。
宋長明飲下一杯酒,忽而道:“所以顧大人賭輸了?”
在他看來,顧文徽是站隊五皇子一方的,但如今三皇子即將登基稱帝,五皇子逃到了東萊郡。
就以這結果而言,明顯是顧文徽押寶賭輸了。
“不。”陸征晃了晃手中的酒碗,搖頭道:“顧大人早就料到了三皇子將會登基稱帝。”
“那為何?”宋長明不解了。
明知三皇子能稱帝,卻不選三皇子,這是何意?
“一是三皇子當時大勢已成,顧兄前去投靠,就連錦上添花都未必算得上,二是顧兄也從未想過要這從龍之功,他另有其他的打算。”陸征稍作解釋。
至於顧文徽另有的打算是什麼,陸征不再透露,宋長明也很識趣的沒有過問。
這畢竟是人家的大事,陸征能與他說到這個份上,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再多說,也不可能。
宋長明本想再問些關於五皇子的事,但對此,陸征了解也不多,隻道五皇子不是單純躲避三皇子的追殺才逃到東萊郡的。
而是想要以東萊郡為基本盤,東山再起!
簡單來說,五皇子還想搞事情,不甘心皇位就這麼失去了。
“長明,往後要有心理準備,東萊郡跟過去不同了。”陸征沉聲說道。
“嗯,我知道。”宋長明點頭道。
這何止是不同。
五皇子這般大張旗鼓的入了郡城,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告知了所有人,此地已經歸他所有。
從此,這一整個東萊郡,就要打上皇室封地的標簽。
甚至,若這位五皇子做的再極端些,直接擅自裂地封王,無視那帝都朝廷的統治,與那位三皇子唱對台,後果就更不必多說了。
簡直就是將整個東萊郡架在火上烤。
對此,宋長明確實要做準備了。
不光是心理上的,還要有實際行動。
若將來東萊郡成了水深火熱之地,那他也得儘快給自己留條退路,以便將來能夠抽身離去。
至於跟隨著這所謂的五皇子建功立業什麼的,他從未考慮過此事。
且不說這素未謀麵的五皇子是不是真正的明主,值得他效力。
他本身就沒有這方麵的遠大抱負。
他之所以在官府做武官,是想要在太平盛世中步步高升享受榮華富貴,而不是在亂世下拿命搏出豐功偉績。
除非他擁有能在亂世中橫著走的強大本事,否則他還是要以保平安為主。
趨吉避凶,儘可能在亂世中得一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