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異於是直接剝奪了郡守的所有權力。
不僅要交出兵權,還要交出郡內的治理權。
一旁的莊仁心中暗歎一聲,隻道果然如此。
皇權降臨,完全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一句話就能奪走他們這些郡內高官的所有權力。
若是不從,那便是和五皇子所代表的整個權力集團為敵。
他們根本沒得選,隻能同意。
見李延這個郡守有所沉默,楚淮側頭看去,不鹹不淡的問道:“李郡守以為呢?”
“自是聽從殿下安排。”李延拱手低眉道。
“很好,今日本王醜話說在前頭,往後在我治下,若是發現有拖後腿者,嚴懲不貸,還望諸位莫要讓我失望。”楚淮這般說著。
“是!”
一眾官員都隻覺得壓力山大,腳底滲汗。
壓力來源,一部分來自這位殿下所說的話,另一部分則來自其身後那名將領的。
那將領隻虎目一瞪,場中皆是驚懼,愣是無人敢與之對視。
一切已成定局。
一場官員會議,東萊郡的一把手今後就換了人。
議會結束,一眾官員退散。
晚間,李府。
院中,李延,莊仁二人飲酒,氣氛略顯沉悶。
兩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李延擺擺手,驅散了院中的仆從。
“當年我們將五皇子迎進東萊郡,為其出兵出糧,攻占這南方六郡,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他的這條詔令,算什麼,真是讓人心寒!”
莊仁啪的一聲,將喝乾的酒杯放回桌麵,不滿道。
李延也是搖搖頭,跟著深深歎了口氣。
突然空降一個皇室子嗣過來,連句話都沒有,就奪走了他手裡的一切權力,要說他無所謂,根本是不可能的。
甚至在這位郡守的心底,一股淡淡的怨恨情緒在無聲無息的發酵著。
他隻想問一句,憑什麼!
然而這是他不能問的,一問就要人頭落地。
“此事就算有再多不滿,也隻能收著,他是王,我們是臣,我們所立下的功績,也隻有這位王認可,那才算功績,若不然,就什麼都不是。”
李延手指微微捏緊酒杯,悶悶道。
“不管怎麼樣,當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朝廷的大軍就快來了,務必要將東萊郡守住才好,否則一切也都是一場空。”
如此又過了三日,朝廷大軍抵達東萊郡內,並以雷霆速度攻下清河縣作為橋頭堡。
而後,東萊郡的五皇子軍隊隨即抵達清河縣附近一帶,開始圍繞這座縣城以及那條清河,彼此試探交鋒,判斷對方的實力以及底牌。
戰火雖未燒至郡城,但當下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東萊郡邊界附近的戰況。
大把憂心忡忡的民眾,擔心明日會如何。
如果可以,他們中沒人希望自己原有的平靜生活被徹底打亂,也沒人想要體驗戰火的經曆。
柳宅,新的一盤棋局開始。
“長明,此戰你認為勝負會如何?”柳丁生問道。
宋長明搖頭,他自然清楚柳丁生問的是東萊郡邊界的戰況。
但他不懂戰爭,也沒有兩軍的情報作為參考,即便說出了答案也隻是瞎猜的罷了。
“前輩以為呢?”
柳丁生一邊下著棋一邊道:“此戰朝廷攜大勢而來,那位小王爺又是新來東萊郡,上來就奪權,多半要誤事,最終招架不住朝廷的精銳鐵騎。
此戰,東萊郡淪陷是大概率要發生的事!”
這是柳丁生的真實想法,也因此他已經做好了躲避戰火,離開東萊郡的準備。
他悲觀的認定五皇子麾下的集團軍,此番是招架不住朝廷大軍的平推之勢。
而事實上最初也是如此發展的,不過幾日的時間,東萊郡囤積的兵馬就開始退縮,戰線節節敗退。
然而這時,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改變了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