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用猜也能想到,此人就是柳相南曾經同他提過的長生者。
“不錯,前輩正是當年救治我之人.”柳相南點頭坦言道。
順便將之後的事也簡單的道了出來。
在宋長明抵達古淵國之前,薑河就已經先一步造訪了大萊,並帶著柳相南趙東鳴兩人去到了深淵彼岸的雲州,且已經在古淵國中遊曆了兩年有餘。
一直到今日,與宋長明再次碰麵。
兩人初見,都是沒想到彼此能夠一樣來到古淵國,隻能說他們之間還有一些緣分未儘。
“如此說來,前輩也是長生家族之人了?”宋長明問道。
“雲州上藜道,長生薑氏。”薑河頷首,淡笑著回道。
說罷,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蘇青青身上。
“如我所料不差,小姑娘也是長生家族子弟吧。”
蘇青青麵色一緊,不由看向一旁的宋長明。
她擔心身份暴露後,會被蘇氏發現。
宋長明也有些意外,不由問道:“前輩是如何知曉的?”
薑河麵上笑意未變,道:“長生家族子弟,身上的生命氣息與常人不同,精神感知力強大之人都能有所察覺。”
宋長明恍然,怪不得他一見薑河,就察覺到此人氣息不同尋常。
“小姑娘一直以麵紗遮掩容貌,可是有難言之隱。”薑河接著道,麵上有些許好奇之色。
“確實如此,前輩見諒。”宋長明替蘇青青說道。
“這倒也沒什麼,你我萍水相逢,每個人都有秘密。”薑河沒有追問下去,抿了口杯中酒。
“前輩此番來此,可是為拜訪蘇家而來?”宋長明話鋒一轉道。
“已經拜訪過了,可惜故友都不在,倒是白來了一趟。”薑河搖了搖頭。
“前輩要拜訪的故友該不會是蘇家的蘇風燁吧。”宋長明忽而道。
“哦?你也知道風燁?他確實是我的其中一位故友。”薑河有些詫異道。
“當年您的這位故友在翠城可是才情無雙,我也隻是有所聽聞他過去的事跡,頗為欽佩,不過據說他已經失蹤好些年了。”宋長明試探的說道。
若想要了解蘇家更多的近況,同在雲州的長生家族子弟,且剛剛登門拜訪過的薑河,無疑是最好的詢問之人。
“失蹤倒是談不上,隻不過二十多年前發生了一些事,讓他離開了一段時間,後來也早已回歸家族,隻是他的妻子,當年這般恩愛,如今卻是”
薑河言及此,搖了搖頭,似是覺得有些惋惜。
一旁的蘇青青渾身僵硬,案桌下雙手輕輕顫栗著。
也虧得她在聽到自家父母消息時,尚且還能沉得住氣。
宋長明剛剛所提到的蘇風燁正是他親生父親的名。
關於她父親的諸多事,自然也是蘇青青道於他聽的。
“此事不知前輩能否細談?”宋長明問道。
“你對此事感興趣?”薑河含笑,忽而反問道。
“確實有些好奇,若此事不可說,那便算了。”宋長明搖頭道,他清楚薑河應當是察覺到了幾分端倪,他也沒有勉強求問。
薑河稍稍收斂了麵上笑意,忽而自顧自道。
“大約六十多年前,蘇家有兩兄弟,才情出眾,在雲州地界美名流傳,是當年蘇家的兩大門麵,因家族引薦,我與他們結識便是在當年。
幾人一同遊曆天下,磨練武道心境,並以此結下深厚情誼,成為了摯友”
宋長明幾人都靜靜聽著,包括蘇青青。
兩人都清楚,雖然扯得有些遠,但薑河述說的過往裡,其中一位便是蘇青青的父親,蘇風燁。
“後來我們遇到了一位女子,此女容貌傾國傾城,宛若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她與我們結緣,並最終與風燁相愛。
風燁不顧家中和兄長勸阻,毅然與其成婚,後來不知風燁兄用了何辦法,逼的蘇家接納了此事。
大約三十年前,兩人還誕下一女,隻可惜後來.”
薑河說到這,稍稍停頓了下,搖頭飲酒。
“後來如何了?”一旁的蘇青青卻是再也坐不住,脫口而出。
薑河看向蘇青青愣了一下,倒也不惱蘇青青的失禮,反倒是對她頗為溫和的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繼續道。
“長生家族之間,為了確保長生血脈的延續,通常都有一個規矩,那便是隻可與同為長生家子弟結親,娶妻生子。
與非長生家之人誕下子嗣,隻會讓家族的長生血脈不純,風燁兄此番是壞了家族規矩,方才遭到蘇家反對,此事是風燁兄有錯在先,但若僅此而已倒也就罷了,怎料”
薑河長歎口氣,神色複雜。
“怎料顏雪,卻並非人族,而是妖!”
昔顏雪,這便是當年他們所遇到的那奇女子的名字,也是蘇風燁所娶下的妻子。
“這”宋長明聽到這,也是意想不到會是這般展開。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仿佛一下明白了為何當年蘇青青的父母會失蹤,而蘇青青又為何會被蘇家所舍棄,扔到了深淵彼岸自生自滅。
家族中的門麵人物,被寄予厚望的天驕子弟,娶來的妻子不僅不是長生血脈者,甚至娶來的都不是人.
長生家族如此驕傲,換誰做這家族長輩,都得暴跳如雷,怒火衝頭,又怎可能接受此事。
“人族與妖族並非不能結合,畢竟妖中亦有善,但在長生家族中,這是頭一例,蘇家的長輩們隻覺此事讓家族蒙羞,出手重傷了顏雪,險些將其斬殺在府上.”
薑河說到這,蘇青青的呼吸已經亂了,眼眶泛紅。
一旁的趙東鳴聞言,皺了皺眉頭,問道:“那蘇風燁呢,其妻子任人打殺,他也不管不顧麼?”
宋長明也是凝眉,看向薑河。
“此事風燁兄也是被蒙在鼓裡,或許是心也亂了.”
薑河這般說,倒是有些為自己故友開脫之意。
宋長明暗自搖頭,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他朝夕相處數十年的妻子,怎能忍心看其險些被殺都無動於衷。
不過此事說來也確實複雜的很,其中諸多細節他也並不是完全知悉,未知全貌他也不予評說這對夫妻的所作所為。
畢竟故事中的這位妻子也一直在刻意隱瞞了自己妖族一事,這同樣是事實。
眼下,他更多的是擔心知道真相的蘇青青,在場最受此事衝擊的也定然是她。
“他們現在在何處?”沉默良久的蘇青青忽而出聲。
薑河看向她,開口道:“風燁還在蘇府,時常閉關,一心修煉,顏雪則已經失蹤多年了。”
“您不是說他們還有一個女兒麼?”蘇青青問道。
“聽說早已經夭折了。”薑河回了句,忽而又道:“但我想,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應當還活著。”
“.”蘇青青沒有再開口。
一旁的柳相南豁然看向蘇青青,若有所思。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