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向遠處地平線,那有一排低伏於山腳下的建築群。
“那邊是欲園,屬外門地界。”
“外門?”
前些日讀書的時候,許知秋也曾了解過。
這合歡宗分為內外兩門,外門弟子大都是些風塵男女。
不少戲子憐優,或是青樓暗娼出身,人員構成良莠不齊。
其中男女弟子的比例各占其半,共約七百餘人。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廢了他幾十次的那個“欲寧兒”,乃是外門中頗具聲望地位的弟子。
內門弟子則少得多,人數還不足三十。
卻無一不是優中選優、天資上佳之輩,為宗門真傳之種。
更重要的,清一色全是女弟子。
如此“偏門”的收徒規矩,
據說是距今八百年前的合歡派宗師——一位叫“金鈴夫人”的老貨定下的。
許知秋心裡暗自留神,
既然把宗門分成內外,那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越是靠外的地方,離出口也就越近呢?
渠娘似乎是瞧出了幾分他的心思。
“奴不過是個小小侍女,地位連個外門弟子都比不上,隻是幸得上麵信任,才派我來伺候公子……”
說著一把摟住他的胳膊,撒嬌告求
“還望公子看在奴儘心侍弄的份上,多加憐惜,莫要作那些不切實際之想,連累奴受罰。”
許知秋心說妳少t跟我來這套!
也不理她,自顧來到院牆邊。
墊腳扒著牆沿,露出雙眼略高於牆頭,向外張望。
“那是為何?”
他指向遠處,那是玄字第三十五號院兒。
那裡一個侍女跪在地上,
身後三個執法黑袍侍女輪番上陣,朝她背上甩著鞭子。
儘管離得七八十米,但許知秋看得清楚。
每甩一鞭下去,都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淒嚎聲隔著老遠都清晰可聞。
“應是破了鼎……”
渠娘也扒上牆頭,向那邊張望著。
她臉上陰鬱,頗有些設身處地的哀戚。
看了一會兒便不忍直視了,轉而為許知秋講解了起來。
所謂破鼎,含蓄些說,就是因為侍女看顧不善,導致的宗門“財產損失”。
如此一來,負責照料的侍女自然要被問責。
而那鞭刑所用的可不是普通鞭子,乃是牛筋作股,末端接著密密麻麻的鐵刺倒勾。
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都是輕的。
打的狠了,二三十鞭就能要了人命。
如眼下這位受刑的,剛開始還能聽見她叫兩聲,後來動靜越來越小。
不出一會兒,已是死屍般動也不動。
連後背的皮肉都被打得開綻,讓人不忍直視。
最後,那侍女的屍體被拖走了。
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黑褐色血跡。
“破了的爐鼎又該如何處置?”許知秋問。
渠娘在旁邊悄悄抹著眼淚,聞言作答
“破了的下乘爐鼎會被送到欲園,供那些外門弟子料理,至於如何料理……”
剩下半句,她沒敢說出口。
許知秋聞言也沒多說,轉頭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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