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光影搖擺,將她臉映得陰晴不定。
在高台下,幾乎密密麻麻鋪滿了人。
整齊劃一的祝禱聲一浪高過一浪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合歡所有外門弟子,並一切底層侍女、奴仆、力士等……
如被狂風低伏的野草,齊齊拜倒在地,詠誦著讚歌。
“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許知秋同樣站在台上,隻不過被人押解著。
他冷眼看著這一切,麵對下方眾人狂熱的朝拜,他極力把身子側過,不願沾染上分毫。
他那嫌惡的表情,自然被身旁的三妙仙子捕捉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怎麼,少年郎看不上我合歡的場麵?”
許知秋搖頭唏噓
“前人的詩經篇章固然是雅量高致,但出於這些畜生之口,頌與你這醃臢老婦,白白糟蹋。”
“嗬。”三妙不怒反笑,“你倒是口快心直。”
隨著她一拍手,
下方——
“放開我!放開我!”
一個身體壯實的農家漢子,掙紮著被兩個外門男弟子拎了出來,被扔在人群的視線中央。
許是沒見過此等場麵,那人像丟了腦袋的螞蟻,轉著圈兒的磕頭求饒。
“眾位仙姑仙爺仙奶奶,小人家中還有老娘奉養,老父又臥病在床,放我回去儘孝吧!”
周圍想起一圈的哄笑,其中一個外門女弟子咯咯嬌笑著
“你這溫吞的田舍奴,先前與我在床上舒坦的時候怎不見你嚷嚷著回去?嗬……”一甩手中香帕,“倒比牲口還猛哩!”
哄笑聲更甚,農家漢子臉脖通紅。
這人長得就是一副老實模樣,國字臉,濃眉毛,滿手老繭。
然而襠下一通黏膩,兩頰凹陷,麵色青黑。
儼然一副被采補虧空的模樣。
許知秋對此人有些印象,
好像是之前那個因侍女伺候不善,因而走漏了元陽的玄字號爐鼎。
台上,三妙仙子道
“我合歡向來有恩必賞,有債必償,你既嘗了我門下弟子的甜頭,怎生不知報答?”
“如、如何報答?”那漢子溫吞著去摸懷裡癟癟的錢袋子。
三妙饒有興趣,
“我聽聞你是這方圓百裡出了名的善信孝子,可是真?”
“略有薄名。”
“那今日借你的善血,與我等討個彩頭吧。”
“啊?”
那漢子驚愕中還未回神,身後兩個男弟子已經動手了。
一人在地上擺了銅盆,另一人薅住他的頭發,露出脖子,抽刀一抹。
嗤!
黑色的靜脈血和紅色的動脈血摻著一起噴了出來。
那漢子**痙攣不休,
直到血滴入銅盆,越積越多,他才漸漸沒了聲息。
世人每逢年節,多殺牲以祭天祭祖。
此為祭爐。
殺人祭爐。
此時月上中天,至陰之時將近。
洞中粉光搖曳,爐火燒的正旺。
三妙對許知秋道
“少年郎,接下來,該你了。”
“嘿。”
許知秋也等候多時,此時把頭發往肩上一甩,好似金陵副將一般的大馬金刀。
“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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