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發出動靜的是長蟲耗子,發光的是螢火蟲。所謂山神顯靈,不過是一場拙劣的小把戲罷了。
其實哪有什麼狐岐山神?不過是他照貓畫虎捏出來裝樣兒的。
還待眾人震驚之際,
許知秋身影一閃,如疾風般衝向了另一尊山神像。
“倒要看看你們這個真不真……”
“大膽!”
“不可褻瀆——”
老裡正勃然變色,疾呼製止,然而沒用。
同樣是一腳,百年的泥胎照樣四分五裂。
看著裡麵的東西,許知秋笑了
“哦,原來製作工藝也沒差多少啊?”
一時間,人人失聲。
直勾勾的看著那神像遺骸。
同樣的小把戲,
卻被一些山魈猴子拿來耍弄,倒把一村的活人給騙了。
看著這些人目瞪口呆的模樣,許知秋甚至有些同情他們的愚昧了。
然而,那老裡正接下來卻道
“泥胎金身不過是個物件兒,彰顯不了神性。靠山村世代耕田,全仰賴祂老人家行雲布雨,旱澇保收。我等村民世代受恩深重,豈能被你一兩句話就唬住了?”
許知秋提出質問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算沒那山神,你們這裡也是該下雨下雨呢?”
“你!你!你竟敢!”
老裡正被氣的說的都不會話了,
他活了好幾十年,從小到大都是聽著祖輩的教誨過來的。
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鋼印累積下來,
對於那山神的權威,根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質疑。
如今許知秋此舉,無異於刨他的祖墳。
“呔!”
隻氣得他睚眥欲裂,若非村民拽著,他恨不得衝上來拚命。
但許知秋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接著道
“天地山川乃造化之功,你家山神號稱神祇,為何卻獨占著山頭?我倒要問一句了,它到底是山神還是山大王?”
“再有,以活人祭祀,這又是哪家神祇的規矩?”
“若罵它一句野神淫祀,恐怕便宜了它,依我看,明明就是個妖物。”
“你!你!”
老裡正氣得渾身哆嗦,眾村民也是怒目而視,各個拳頭攥緊。
許知秋繼續
“我知道你老人家不服,可眼下形勢比人強,你們既拿不下我,就少不得要聽我擺布。”
說著冷然一笑,作出幾分張狂狀。
“索性我今日也破例做了回強人,不妨就做得狠一點兒。”
他指著包括老裡正在內的眾人,
“你們,可敢同我打個賭麼?”
“賭什麼?”
“賭你們的卵蛋。”
老裡正冷聲道“有話直說,毋需用這激將法。”
“行,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許知秋說罷徑直走向祭台,將陸氏解救了下來,伸手在她五官麵目上摸了一通。
確定了骨相三圍後,心裡有了大略模樣,便讓其母女團聚了。
礙於他的淫威,旁人隻能乾看著。
然後,他指著那霧鎖大靈山上,對眾人道
“接下來,我打算陪那山神演一出紅樓夢,卻不知你們……可有當觀眾的膽量?”
話說完,天邊的最後一絲光明也逐漸被吞沒於夜色中。
霧氣從山腳向下流淌,如水般漸漸鋪展開來。
想來那山神,也該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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