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隻是稍稍一怔,便沒有在意。
她蹲到許知秋身旁,謹慎打量了一下他,隨後輕輕抬起他的左臂,挽起衣袖。
隨即,又從自己懷中摸出一把紫蘇葉。
然後,塞進嘴裡。
她嚼了好一會兒,把腮幫子撐得胖胖的。
待把草藥徹底嚼爛,再吐出一口黏糊糊的,輕輕敷在他的左小臂上。
做完了這些,小丫頭又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閉眼眯了起來。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
待得東方出現魚肚白,天快亮的時候,小丫頭便又醒了。
再躡手躡腳的走過來,悄悄把他胳膊上的草藥一點點擦除。
不留一點痕跡。
等做完了這些,陸雪琪終於是鬆了口氣。
安心回到原位,眯眼睡了起來。
她這一閉眼,那邊許知秋就睜開了。
看著她如此古怪行徑,許知秋的眼神也跟著古怪了起來。
嘿。
倏爾一笑,
果然是孩子舉止。
…………
又是空山新雨後。
洪川河岸泥濘難走,
於是許知秋二人沿著山路前行。
忽的,前方傳來一聲吆喝——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一個背著兩擔柴的樵夫,迎麵朝二人走來。
山道狹窄,必須有人側身,方可供一方通行。
那樵夫生得三十來歲,個子不高,滿麵烏黑像塗炭,腳下一雙爛草鞋。
腰間掛著一把柴刀,色呈烏黑,看著很是鋒利。
“這位兄弟,給我讓一讓可好?”
他嘴上求著,並趁此機會,打量著麵前的一大一小。
嘿,倒生得好模樣。
父女?
兄妹?
實難知矣。
許知秋沒有讓道,反而一腳踩住他的爛草鞋。
樵夫慍怒,正要罵娘。
“老哥,問你個事兒,可知這附近有人煙麼?”
許知秋笑嗬嗬的,眸子像鏡子一樣倒映著人影兒。
樵夫心想,我不是人?
但盯著那雙眼睛,他沒來由咽了口唾沫,便罵不出來了。
“呃,有嘞!”他指著前方,“往前麵二三十裡,有個甕兒集。”
“甕兒集……”
許知秋念叨了一遍,腳下仍踩著那樵夫不挪。
樵夫疼的齜牙咧嘴,忍不住喊道
“你這人好沒道理,這般踩我作甚?”
許知秋恍然,“哦,不好意思。”
拉著陸雪琪側過身,放那樵夫過去。
樵夫邊走邊回頭看他,嘴裡叨咕著,也不知是不是在罵娘。
目送他走遠,許知秋一手按著下丹,眼中疑惑與思忖徘徊不去。
風吹雲過,鬆濤陣陣。
那樵夫的影子沒入蜿蜒的山道中,轉眼不見了蹤跡。
“……”
這麼長時間趕野路,多辛苦自有自己知道。
總荒野求生也不是個事兒,千裡迢遙,總得接觸些市井,采買些物資。
隻是,
“甕兒集……”
許知秋轉頭望向前方,那疊雲山巒之處。
低聲自語
“應該……不是甕中捉鱉的甕吧?”
【痔瘡犯了,請個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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