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頗不平靜,但周粥卻是睡得很香。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睜眼。
靠窗的床頭,刺眼的陽光投了下來,少女眨眨眼,被刺激的流下生理性的淚水。
"唔……"
係統:【早安,粥粥。】
聽到係統的聲音,可能因為剛睡醒,腦子不清楚,周粥竟然迷迷糊糊的回了句“到”。
係統心底想笑,但忍住了。
【咳咳,粥粥,真的該醒了。再不起來,鬼怪就要來抓你了。】
這可不行!
周粥被嚇了一跳,趕緊一骨碌爬起來,“……鬼怪呢?”
“鬼怪在哪?”
她東瞅西瞅,也沒看見。
屋子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濕,隻有她的床挨著窗戶才得以透過些許陽光。
“?”
周粥的頭上發出一個問號。
“022,”少女有點小委屈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沒騙你。】
係統輕笑一聲,【不過不是現在。】
周粥哼了一聲,才不信呢。
它剛剛分明是逗她玩兒,哪裡是正經說話?
周粥決定先不要理係統好了。
……
在她耍小脾氣的時間,另一邊的玩家早就撬開了門準備出去。
畢竟死了人,這間房顯然不太正常,他們與其再待下去,還不如出去在這個副本找找線索。
寧繼東看著動作迅速的玩家們,有些驚訝。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輕鬆就撬開了鎖,他甚至看到一個玩家不小心捏碎了門手。
“你們看見了嗎。”
寧城的臉色不太好看,隻“嗯”了一聲。
“看到了,怎麼了爸?”寧言沒想那麼多,他一向心大,不僅不覺得奇怪,反而有些開心。
他想著,既然有人撬鎖,那他們自然也不用待在這了。
“我們,要不跟他們一塊出去吧。”
蠢死了。
寧城瞥他一眼,“你不覺得這群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嗎?”
他們看著可不是一般人。
寧言不以為意,清俊靦腆的露出一個笑,“咱們先出去,管他們是什麼人。”
寧繼東畢竟閱曆深,想了想,“先在後麵跟上,到時候找個機會聯係外麵。”
寧城沒吭聲。
他昨天在寧蓉死後,說了她虐待他和寧言的事,現在不知道怎麼和父親相處。
而寧繼東當時心情複雜。
難得有些愧疚,沒有好好照顧他們,引狼入室。
姐姐和自己的兩個兒子,自然是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不過因為知道了真相,他因為寧蓉死去的幾分傷感也消散了。
再看著現在平安無事的兩個兒子,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寧繼東幾個人跟著玩家們出了門,小心翼翼的在身後跟著。
玩家們不感興趣的瞥了他們一眼,又移開眼。
跟著就跟著唄。
他們傲慢的想,一群nc能翻出什麼風浪。
……
“……洞穴裡的蠱食準備好了沒有?”
周山忙了一夜,終於壓製住蠢蠢欲動的蠱蟲,對後邊幾個村民問道。
村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這一批蠱蟲有些凶,還缺幾個人。”
周山並不意外,他們蠱寨人人養蠱,其實並不是什麼文化傳統,而是因為不養蠱,他們會死。
養的蠱越凶,活的也越長。
想到這裡,周山不禁冷冷一笑,頗有些諷刺。
“你今晚從那些遊客裡挑幾個。”
村民慘白著臉,詭異如雕塑的臉上露出微笑,“好。”
不過應完聲,見周山沒有再發話,村民發紫的唇微微動了動,很疑惑。
“還有一個呢——"
沙啞又粗糲的、難聽的聲音飄進耳朵裡,讓周山一下子冷了臉色。
“村長,您的妹妹不是蠱眼嗎?”
蠱眼,就是無數蠱蟲養成,成為王蠱後第一個撕咬的活人。
必須是極為特殊之體,吸走蠱蟲的怨氣,這樣才能讓蠱蟲為村民驅使。
周粥恰好是這樣的體質。
周山以前養著她,也是因為這個特質把她當作蠱食,有朝一日就拋棄。
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
他冷冷看了這個不會說話的村民一眼,那目光是充斥著詭異的惡意和猩紅陰鷙的情緒。
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讓任何見了這雙眼的人如墜地獄。
村民顫了顫身體,尾椎竄上一陣寒意。
“村長……?”
村民僵著臉,怨毒又可怕的麵龐泛著青白,脖頸處的血管裡鼓動著,似乎是一個蟲形的東西在遊走著——
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是他的蠱。
蠱蟲因為主人的恐懼而不安的遊走著,帶來一陣痛意,村民吐了幾口血,“咳、咳……”
“蠱眼我會再找。”周山無動於衷地看著村民吐血,語氣漠然。
他麵無表情道:“以後不準動她。”
可是蠱眼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要是找不到,耽擱了這批蠱蟲的繁育……
村民忍住喉嚨裡的腥意,又壓下心底對周山的恐懼,乾癟僵硬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恨。
“為什麼放過她?她又不是蠱寨的人——”
“閉嘴。”
周山陰著臉,“既然這麼質疑我,要不你來當這個村長?”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聽這話,村民如同水泥注塑的麵容頓時恐慌無比。
村長用的都是最凶的蠱,壓不住就要死,他怎麼能和周山比。
而且自己體內的蠱蟲根本沒有周山的強大。
周山:“……那就閉嘴。”
村民隻好點頭應是,帶著極其不好看的臉色和其他幾個村民退了下去。
等他們走了,周山收拾了一下,仔仔細細清理了身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