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本來不該到三樓的,隻是去了一樓後,發現少女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他的心裡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那些怪物嗎。
沈意知道這棟公寓不太正常,有吃人的怪物正躲藏在暗處盯著他們。
它們會敲響罪惡之人的房門,然後殺掉他們,名曰審判。
至於為什麼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和沈聞曾經也被盯上了。
什麼才能稱之為罪惡,沈意不知道怪物們是怎麼界定的。
他隻知道自己曾打死過一個霸淩彆人的未成年。
但他可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對方完全是罪有應得,他隻是做件好事。
而沈聞?
他就是一個無恥陰暗的獨裁者,資本家。
把每個人的價值壓榨徹底的混蛋。
但這也稱不上有罪。
也許怪物們隻是變相的想要殺人。
罪惡,隻是一個幌子。
當初的他們反殺了敲門的怪物,替代了對方,成為了新的審判者,才成功活下去。
代價就是自此他們好像被所有人忘記了一樣,隻能窩藏在公寓裡。
直到某天兩人被房東要求去審判公寓的其他人,他們在成功殺死公寓裡的人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能去公司了,但也隻能去公司。
他們無法逃離公寓去彆的地方,也無法吐露任何關於這棟公寓可怕的信息。
沈意一直覺得,與其說是反殺,倒不如說是他們成了新的怪物。
可好歹活下來了。
而少女那麼柔弱,怎麼可能反殺敲門的怪物……
幸而門上沒有血跡。
沈意不知道是她逃走了,還是根本沒有在房間。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對方出事。
這樣的局麵十分諷刺,因為當初的他正是知道公寓這一點,才會讓少女大晚上出去勾引自己的父親。
沈意當時甚至想著,在這個危險的公寓樓裡,她都不一定能走到門前。
誰知道,當看見少女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惡意都成為自己赤裸愛欲的沉淪。
所以他才瘋了般一層一層樓的找她。
“你不知道大晚上一個人不能出門嗎。”沈意的聲音沉啞。
他看著周粥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情緒,莫名的讓人不安:“早上出了那些事情,還敢晚上出來?”
周粥聽他這麼說話,抬起蒼白的臉蛋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昨天晚上被敲門了,我看到了好多血……”
周粥的聲音帶著剛剛殘留的濕氣和顫抖。
沈意聽到她說。
“我、我覺得……絕對不是人類敲的門。”
周粥儘力讓自己的身體不再發顫,可恐懼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抖著,像隻被捏住纖薄翅膀用力掙紮的蝴蝶。
她知道瑟爾說的都是真的。
被怪物敲門的人就會被一直追殺。
“所以……我就住進了陸先生的房間……”
“而剛剛,有東西進去了……是一顆巨大的、扭曲的眼珠。”
“陸先生,他還在房間裡……它會傷害他的……你、你可以……”
幫幫他嗎。
周粥想要開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種怪物就算是讓對方去,也隻是白白葬送性命,她沒有理由開口,對方也沒有義務幫忙。
她的眼皮很紅,似乎被淚意浸濕,沈意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