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
“媽的,和他拚了!”
感受著黑刀厚實的刀柄,吳卻似乎又有了幾分勇氣,他縮緊身體,雙手持刀,把刀尖對準瓶口,等著那腳步走到麵前。
“咯吱咯吱”
“就是現在!”
“臥槽,怎麼這麼滑!”
吳卻雙腿做蛤蟆狀,用力一蹬,奈何腳上的布鞋實在不怎麼爭氣,竟在瓶底崴了一下。
吳卻隻感覺自己在瓶子裡打了個旋兒,隨即整個人順著瓶口泥鰍般滑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身上濕漉粘膩,臉上身上卻火燒一般的燥熱。
像一條被大雨衝到水泥地上,第二天太陽暴曬找不到泥鑽的蚯蚓。
“快動手吧,好想死。”
被帶到這個奇怪的夢裡,他挺過來了。
被淩辱虐待指縫紮刺,他挺過來了。
在這個陰暗粘膩的倉庫裡逃生,他挺過來了。
在想發動最關鍵一擊的時候出了最滑稽的糗,他挺不住了。
吳卻趴在地上,緊緊閉上了雙眼。
“怎麼還不動手?”
“再不動手我都有點不想死了。”
吳卻在地上趴了好一會,見對方並沒有動手的打算,不禁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一道微弱的燭光在他頭頂亮起,吳卻順著燭光抬頭看去,玉腿雲靴,柳腰白裙,一雙圓圓的杏眼。
眼前的人他認得,正是當初大堂之上的白仙兒。
白仙兒沒有動手,隻是笑盈盈的看著他。
吳卻看著白仙兒的笑臉,不禁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自從入夢,似乎沒聽到過白仙兒的惡評,她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媽媽和紅杏太惡劣,大夥都懶得說她。”
“她畢竟是這青樓三巨頭之一,整日和那野豬綠蟒廝混在一起,說不定也早就成了個什麼獸。”
看他趴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樣子,白仙兒苦惱的扶了扶額,雲雀般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你且仔細看看,方才自己鑽的是什麼?”
吳卻聽了這話,心裡一驚,趕忙順著她手中的燭光回頭看去。
鱗片,巨口,肉壁,三角眼。
這是一條足有一人長的褐黃大蛇,頭身等寬,嘴巴大張,無尾,筆筒似的趴在地上。
順著蛇口向裡看去,甚至能看腹壁,裡麵是一層層的褶皺,若是不仔細看,真如放倒的瓶子一般。
吳卻心中駭然,他身後的白仙兒則是幽幽開口。
“這是瓶蛇,原本都是禮儀室裡的女孩,因紅杏和媽媽盲目信奉蛇仙,進行邪術研究誕下的怪胎。
“它們沒有活動能力,不進食也能生長,平日隻會大張著嘴棲息於陰暗處。”
“倉庫放不下,紅杏就派人把這些瓶蛇丟到荒郊野外,待到一些流浪的小孩子為了避寒鑽進去,它便會閉緊嘴巴,將獵物慢慢消化。”
“你倒是好運,選了條頂小的,腦袋頂著人家的上牙膛,這嘴巴想合也合不上。”
說到這兒,白仙兒忍不住輕笑出聲。
“嘻,你這小子,竟被駭到這般,見到縫兒就往裡鑽。”
吳卻看著地上詭異的瓶蛇,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受到了汙染。
不管這噩夢中再出現什麼怪物,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等等”
一道炸雷在吳卻心中響起,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怔怔的盯著白仙兒。
“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是不是和你說了,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我老人家?”
“你倒好,把這窯子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她緩緩的摘下麵紗,精致的五官顯露無疑,但就著微弱的火光,吳卻可以篤定他們用的是一張臉。
吳卻驚愕的看著麵前的人,他竭力保持冷靜,但還是發出了尖銳變調的的怪音。
“是你?”
麵前的女人蹲下身來,微笑看著他
“能從地牢裡逃出來,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那麼,歡迎進入噩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