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調不高就像是正常的問詢一般,可那無法掩飾的陰柔感證實了他是一名太監。
就是這個認知讓平陽侯世子一個激靈,腦子從恐慌中清醒了些,搶人搶到澹台迦南頭上去了,他是有多少個腦袋夠砍啊。
他一開始也沒想買那個什麼柳無依回府啊,都是薛書瑤攛掇的。
買回來那日,人不見了本想著算了,薛書瑤碰見了非說那女人有多美,讓他來。
一見果然是個絕頂美人,可後來他都放柳無依一馬了,還是薛書瑤這賤人阻攔,非要把人搶回府裡。
這不就惹出禍端來了,不過他實在是沒想到澹台迦南有喜歡孕婦的癖好啊。
不不不,澹台督公沒錯,他也沒錯,錯的都是薛書瑤這個賤人。
平陽侯世子直起身來,眼淚混著鼻涕流進了還滴著血的嘴裡,便是又痛又惡心他也不敢表露分毫,再也沒了半刻鐘以前的囂張。
隻哭著道:“督公大人,我哪裡知道那是您的夫人啊,我要是知道,借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都怪這個賤人,她非要說說”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平陽侯世子實在是沒勇氣當著澹台迦南的麵說出來,便一把推倒了薛書瑤接著罵:“都是這個賤女人的錯,要不是她攛掇,我怎麼會當街強搶民女。”
“我爹可是戰功赫赫的平陽侯,我是他唯一的嫡子,要什麼沒有怎麼會上街來搶。”
“都是誤會誤會。”
躺倒在地的薛書瑤臉埋進了發間一動不動,看不出情狀。
平陽侯世子這話既是將責任推脫到薛書瑤身上又是暗示他爹還在西北領軍,動了他就是寒了將士們的心,可澹台迦南豈會叫他看出心中所想,時間一點點過去,平陽侯世子心中也越發急躁。
澹台迦南又從袖中抽出一條帕子細細擦著白皙修長的指節,看也未看那衝著他諂媚笑著的豬臉。
已經整理好的柳無依坐在那時不時偷眼看一看澹台迦南,見他神情沒什麼異狀才放心下來,她也沒想到能勞動對方玉手伺候她一回。
伺候了便伺候了吧,誰家丈夫不伺候幾回孕中的妻子,怎麼還挺嫌棄的樣子,罷了,人家貴為督公,沒生氣就不錯了。
澹台迦南偏頭過去看柳無依,對方卻看似平靜地轉過了視線,他手上動作一頓,怎麼生氣了?
澹台迦南蹙眉,有些莫名其妙,方才看見他不還挺高興的。
底下跪著的平陽侯世子見著澹台迦南皺眉,心頭一顫。
想不明白,澹台迦南懶得再想,抬眼對著兩人道:“將近年關了,本督的夫人膽小,不愛見火光衝天的景象,可沒有爆竹聲過年總似少點什麼。”
“這樣吧,你們自個兒掌嘴,讓夫人聽個響吧。”
柳無依:……
平陽侯世子麵露難色:“這”伸手試探性地在臉上輕輕挨了挨。
澹台迦南:“去教教他。”
幾個錦衣衛出列,不顧平陽侯世子的驚恐,三人一組,兩人架住雙臂,一人掄圓了胳膊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