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子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她用帕子揉了揉,不痛不癢的:“去拿個銅鏡來。”
“這,是……”春兒吐吐舌頭,小跑著去淨室外頭的妝奩台子上把小銅鏡拿過來,極速遞到蕭茗手裡。
她接過銅鏡往頸子上照了照,微微一怔,旋即“啪”得把鏡子拍進水裡,咬牙切齒,“淩昭,你這個,王八蛋!”
匆忙從浴桶裡出來,“快快快,幫我多壓些粉,厚實些,回頭祖母瞧見了,彆說舉人娘子,進士娘子了,咱們連鋪蓋卷都沒了。”
“是是是,姑娘,您彆擔心,一定看不出來的。”
青竹仔仔細細地壓著粉,一層又一層,搗鼓了許久,堪堪過得了眼去,隻是離近了細看還是有些微微發紅的痕跡,“差不多了。姑娘,這兩日彆走動了,您去老太太那兒請個安便回來,奴婢回頭再拿熱帕子給您敷敷。”
壽安堂
時辰還早,蕭茗進去請安的時候,淩老夫人剛和大夫人和二夫人用完早膳,正在喝茶閒聊。見她來時神采奕奕,淩老夫人很是歡喜,招呼她坐到身邊,“茗丫頭的病可是好全了?”
“多謝祖母惦記,睡一覺就大好了。”蕭茗牽著淩老夫人的手,“昨日夜深露重,您還特意去看望茗兒,茗兒病顏,不敢唐突祖母,這不今兒一早高熱退了,茗兒便不敢耽誤,立刻趕來給祖母報平安。”
淩老夫人牽著她的手,笑吟吟的:“好孩子,你爹娘走的早,我也是心疼你。平日裡你日日來給我這老婆子伺候藥膳,離了你兩日,我便不大安生了。今日瞧著你精神倒好,隻是還有病色。”
大夫人和二夫人聽聞,也都熱絡起來,尤其是二夫人笑道:“茗兒對老祖宗打心眼兒裡的愛重,都快趕上您嫡親的孫子孫女兒了。”
大夫人也配合點點頭,端方持重地笑了笑。
蕭茗起身朝二位夫人福了福:“多謝二位夫人誇讚,茗兒不敢當,淩家對我恩重如山,茗兒無以為報,還讓祖母這樣擔心,都是茗兒的不是。”
“瞅瞅這丫頭,一說話就招人心疼。”淩老夫人笑著嗔她。
正說著,淩懷夕,淩懷寧,淩懷姝一同進來堂內先給淩老夫人磕了頭,姐妹幾個又互相行了常禮,問候一番。
出乎意料的淩懷姝氣焰極低,好似故意閃躲蕭茗的眼神,蕭茗也不動聲色,遊刃有餘地應付著。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說話,斟茶布席,好不熱鬨。
片刻後,淩昭也剛好下朝回來,一道來了壽安堂。
正是人齊的時候,淩老夫人平日禮佛,才說起三日後要一起去南山寺燒香,再小住幾日聽大師講經。
淩大夫人道:“婆母安心便好,幾位爺都忙著公務留在府裡頭不去,女眷則留了幾位姨娘和管事婆子,剩下的都一並帶過去隨侍。”
淩老夫人笑容可掬,“兒媳安排就好。我也乏了,都各自散了吧。”
“是。”一大家子行了禮,三三兩兩地散去。
蕭茗被淩老夫人叫住,“茗兒,李家兒郎的事,你可聽說了?”
“聽說了,多謝祖母記掛茗兒。”蕭茗低著頭坐到淩老夫人腳邊兒的小矮榻上,小臉紅撲撲的。
淩老夫人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又道:“李家滿門都是清白讀書人,淵哥兒雖是兄弟裡頭最小的,但讀書最出息。過幾日,那李家夫人也會帶著兒子兒媳去上香,正好,你們年輕人見見,看合不合眼緣?”
蕭茗垂眸,小聲應下,隨後便出了壽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