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冒著熱氣的核桃饃上了桌,一股濃鬱的香酥味四散開來,瓷盞大小,色澤橙黃。
按照林夢華的指示,夥計分了一大份給李長史那一桌。
林夢華咬了一口,饃渣就掉到了衣衫上,裴蓁蓁忙遞了帕子給她清理。
“回頭離開的時候可以帶一些走。”林夢華道。
雖然略微狼狽了一下,但絕不影響它酥脆香甜的口感。
掌櫃見眾人吃得高興,又繼續說起了容大娘的事兒。
“隻不過這容大娘可憐哦,她兒子去了,可惜喲,他兒子還是府學學生……”
傅岑來了興致,“那她兒子是怎麼死的?”
“說是課業不好,受不了打擊,日漸消沉,酗酒死的。”掌櫃歎了口氣,又道。
裴蓁蓁有些意外的看著掌櫃。
傅岑同樣有些意外,皺了皺眉,“又非權貴之家,既進了府學,想來也是考進去的,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如此心性,將來若為官,怕是也難造福一方百姓。”
“你懂什麼!”坐在旁桌的一個少年忍不住開口,他正欲挽起袖子上前來理論,卻被身旁的人拉住。
“哦?你還有彆的見解?”傅岑斜睨了他一眼。
“算了,衛新。”少年身旁的人見對麵幾人穿著不俗,又想起這幾日從京城來了貴人,忙將自己同學拉住。
“衛小郎君,這幾位是京城來的客人,對府學的事並不了解。”掌櫃也忙上來勸解。
“在下於溯,是府學學生,不知幾位怎麼稱呼?”對麵年紀稍長的錦衣書生走出來微微一禮。
“鐘岑。”
對方一愣,“不知幾位是?”
“我是商人,從京城而來,準備往劍南道。”傅岑出聲解釋道。
於溯看著幾人氣質出眾,穿著不俗,心下有些懷疑,又不是沒見過行商的,這……拖家帶口的確實罕見!
“不知幾位可以與我們說說紀生的事嗎?”林夢華道。
雖然有些懷疑,但見說話的是位舉止端莊的娘子還是道:“我們幾個都是府學的學生,在乙二班就讀,紀生是我們的同學。”
說完,於溯歎了口氣道:“紀生父親早逝,家境貧困,雖說平日裡同學多有接濟,但紀生他……太倔了。”
傅岑想了想道:“這般說來倒是有兩分風骨,大丈夫不受嗟來之食。”
那人聽了這話明顯微微一愣,倒也點了點頭,“紀兄確實頗有……風骨。”
“他那母親也不是個好的,一直逼著他考官,明明紀生的壓力已經很大了,所以才受……”衛新義憤填膺的道,他話雖沒說完,卻足夠眾人腦補。
“算了……衛兄,紀兄已死,說這些也沒意義了,至於他的母親,也是可憐,咱們能幫便幫些。”於溯勸解道。
林夢華掃了他們一眼,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啃了一口核桃饃。
“哼!我才不會管她,紀生死了她都還不放過他,還到處責罵他!”衛新捏緊了拳頭,眼中全是憤懣。
傅岑卻是聽進去了,忍不住歎道:“天下間竟有這樣的母親。”
“兄台,對不住,我們先行回府學了,若來日有緣,必請你們暢飲一番。”於溯麵色有些尷尬,忙行了一禮,一行人直接將情緒激動的衛新拽走。
傅岑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感歎道:“君子端方,這於溯倒是頗有君子之風,若有緣再見,倒可結交一番。”
“走吧,去買桂花糕。”林夢華沒接話,轉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