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區區螻蟻,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回想著詭秘伍河最後對自己的嘲諷,鱷祖心中的憤怒甚至要超越被鎮壓了上千年的怒火。
本就伸出封印的手臂猛然再度發力。
原本還能勉強乾擾他的大雷音寺牌匾,以及其他六個輪回者拚命放回原位的殘破聖兵消失。
大雷音寺當中最後能夠牽製他的力量也一點都不剩了。
鱷祖沒有任何猶豫,即便拚著生命力受損,也要硬生生撕開封印。
先是一隻手臂硬生生拔出肩膀,然後又是幾根手指彈出,撕開一道大大的裂縫,整個腦袋都從坑洞當中探出。
然後是肩膀,身體乃至於下肢。
待到鱷祖全身都從封印中爬出之時,他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就仰天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
“區區螻蟻,區區螻蟻!”
他不顧自己經曆了多年封印,然後又強行燃燒生命爬出而受損的身軀,伸手就抓向天空,即將消失在星空古路上的九龍拉棺。
但很可惜,那拉關的九條龍棺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感受到他手掌的靠近,輕輕一掃尾巴,鱷祖那比山嶽星辰還要龐大的身軀就直接被掃飛,重重的砸在熒惑星上,看樣子當真是好不狼狽。
待到其憤怒起身,這時天空之上的九龍拉棺,已然消失無蹤。
鱷祖胸中的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隻能在原地不甘的怒吼。
聖道的威能在此刻毫無保留的釋放,整顆熒惑古星都在瘋狂的顫抖。
一圈圈的煙霧瘋狂的向著四周奔騰,將原本就平坦的荒野轉眼間夷為平地。
可以就在鱷祖憤怒咆哮之際,一抹亮光卻忽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轉過頭,就聽到六串腳步聲從遠處而來。
他伸手一揮,周圍彌漫的硝煙瞬間散去,被夷為平地的荒土之上赫然屹立著六道身影。
李剛,風清,林澤,白苗苗,徐澤,霖蒼……
之前死在大雷音寺裡的六人其實就這麼傲然的屹立在鱷祖的麵前,明明身影相比之鱷祖渺小到好似灰塵,即便在鱷祖聖道的威壓之下,脆弱的宛若蜉蝣,他們的脊背依舊挺直。
六人當中白苗苗微微向前站出一步,直視著前方的鱷祖。
“我說過,會有希望的,不是嗎?”
風清也一步前移。
“我說過總有人會來製裁你的妖孽,不是嗎?”
林澤,徐澤,霖蒼,李剛……
“我們奈何不了你,但總有人能製裁你,不是嗎?”
六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向前。
絲毫不在意前方鱷祖越來越黑的臉色。
不過想想也是,死人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製裁我?區區夾著尾巴逃走的樓蟻也敢說製裁我?”
此刻的鱷祖眼中滿含殺氣,強烈的殺氣,甚至將整個天空染成了紅色。
“雖然不知道你們六個究竟是怎麼又活過來的?”
“既然那小子沒帶你們走,那你們就再死一次吧。”
“這次,我要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鱷祖臉色陰沉,龐大的手掌猛然彈出。
無邊的神力在天空中形成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向著下方壓蓋而下。
那副架勢似乎是想要將下方的六人連同熒惑古星一同毀滅。
但即便如此,即便麵對著凜冽之勢,六人依舊滿臉微笑。
那他們越是如此,鱷祖也就越是憤怒,巨掌的凶威也就越是恐怖。
也就在這隻手掌即將完全落下之時。
“鏘——”
刺耳的劍鳴聲從天邊而來,一道絢爛光華之劍刺破那熊熊燃燒的滔天神力,悍然落在六人的眼前。
看著眼前的光明劍,眼前的六人臉上的笑容更濃。
“等你好久了。”x6
六人一步向前,六道身影重疊在一起,共同握住了這把光明之劍。
光明之劍斜指向天空,映照出詭秘伍河的模樣。
身下的六人笑著化作煙塵消失,而詭秘伍河卻並沒有回頭去看這一幕,隻是手握長劍,感受著六人的期盼,沒有任何話語,也沒有任何猶豫,隻是抬手,舉劍向天空。
如今之事,唯有有一字而已。
“殺!!!”
“吼——”
……
此時視野回到九龍拉棺……
閉目養神的詭秘伍河重新睜開眼睛,難以抑製的伸手堵住自己的嘴然後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
突然溢開的血腥氣直接嚇了周圍其他人一跳。
少數幾個大膽的連忙上前詢問詭秘伍河是否有事。
看到詭秘伍河搖頭,這才慢慢退去。
而詭秘伍河這邊……
詭秘伍河伸手從自己的頭頂抓下一縷白發,看著那一縷發絲在自己的眼前逐漸飄零,最後重新盤坐而起。
他有些無語的伸手將這一絲白發用內力完全震散,這才深吸一口氣暗道。
“虧大了,這次可虧大了。”
詭秘伍河之前拽到自己身後的六人可不是曆史學家的曆史投影。
用的可是續命真經當中的續命真法。
通過六人之間的因果聯係,通過時間的力量聯係到了六人死亡之前的一瞬間為他們續命。
將他們拉到了當前時間。
世界是公平的,詭秘伍河現在還沒有打破這份公平的能力,自然也就隻能遵循這份公平。
他既然要為彆人“續命”,自己自然也要付出一些“壽命”。
詭秘伍河這麼一波可是一連燒了三十五年的壽命,在經過了天庭隕落一戰,壽元大道受損的真實界裡。
這可是一個連法身看了也心疼的數量啊。
結果說扔就扔了……
可不就是虧大發了麼……
無奈一歎,詭秘伍河倒也沒有在這裡怨天尤人。
默默的坐在原地,複盤起了之前的作戰。
……
真正複盤起來,忽略掉詭秘伍河自己的心理因素,隻看他取得的收獲以及付出的代價,毫無疑問詭秘伍河是不可能虧的。
不隻是結果不虧,甚至就連他的每一步的選擇,比收獲與支出它都是大賺特賺。
最開始屠殺小神鱷的事情就不說了。
真正的對弈是從他和鱷祖見麵之時開始的。
從六人的記憶中,詭秘伍河得到情報鱷祖並沒有直接衝破封印。
由於六人將聖器重歸原位,再加上幾人並沒有動牌匾,鱷祖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也僅僅隻是透出了一部分力量,還在積蓄著力量掙脫束縛。
以詭秘伍河的眼光可以判斷這個時候鱷祖能夠從封印當中透出的力量不足,其全盛時期的萬分之一。
完整的鱷祖即便是被封印了千年虛弱不堪,也不是詭秘伍河現如今條件能比的,即便把聖器全部都拿到手,聚集力量也依舊如此。
但還處於封印狀態那就不一樣了。
聖兵雖然殘破,但鱷祖狀態也不好。
詭秘伍河首先花費大力氣,燒了三十年陽壽為六名開竅期,修士續命,表麵上確實不值。
即便聯合六人的力量,七劍合璧,頂多也就能爆發出近似於外景的力量。
距離鱷祖還差得太遠。
但六人在記憶當中,在大雷音寺裡嘗試煉化過殘破的聖兵啊。
詭秘伍河為六人續命,實際上就是要用六人的因果召喚聖兵。
三十年陽壽召來六件聖兵,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個簡直賺到不能再賺。
之後,詭秘伍河表麵上是七人聯合力量,七劍合璧,但內在是讓聖兵之間的力量相互連接,以一種十分高端的方式進行煉兵。
在這一段他使用了金針刺穴大法,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量。
強行讓自己暫時九竅齊開,眉心祖竅暫成,踏入天人合一。
這一招的代價是慘烈的,詭秘伍河剛才那一口血便是狀態完全回落的後遺症。
因為秘法的副作用,現如今他的九竅全都重新閉上了,神魂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
而收獲則是練成了一把具備些許神兵之能的光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