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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辣椒我沒有讓老板放,單獨帶回來的。”宣從南把兩份滿到幾乎要溢出來的麻辣燙放桌子上,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小塑料袋,裡麵是放調料的盒子,掌心大小,“你要是想放的話可以放點。”
顧拾婉拒道:“吃不了,會上火。”
宣從南拆開自己的那份麻辣燙:“怕長痘?”
他點頭認可地說:“明星的臉很貴重,是不能長痘痘。”
“嗯。”顧拾看他拆一次性筷子,“你能吃辣嗎?”
宣從南說:“能啊。但我吃辣椒拉肚子,腸胃弱,不吃了。”
一小盒辣椒孤獨地待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兩份麻辣燙515塊錢,剩餘的錢要退給你嗎?”宣從南撥了一下落到肩前的頭發,沙發和桌子幾乎持平,不坐在地上,吃飯得彎腰。
顧拾看向宣從南的手腕,眉頭微蹙,吃得很慢,說:“這頓飯值10000塊。”
宣從南乜他一眼,道:“你說的啊。彆說我訛你。”
顧拾道:“嗯。”
他挑了一根青菜,問:“你手腕怎麼了?”
一圈指印,少許的青色,放在宣從南冷白皮的皮膚上特彆顯眼。
宣從南沒回答,隻道:“沒事。”
顧拾低應:“嗯。”
頭發從另一邊落下來,明明紮著呢,皮筋兒總是鬆。宣從南頭發多,買不到合適的皮筋,纏一圈不可能,纏兩圈太緊。
剛開始他總是硬生生地纏兩圈,頭皮疼,時間一久皮筋還會失去彈性。
臥室床頭櫃裡有備用的,宣從南想等吃完飯再去拿。
“給。”
一隻手伸過來,宣從南欣賞一切美的事物,這隻手非常適合被畫在畫紙上。
他多看了兩眼顧拾的手,被他遞過來的黑色皮筋怔住:“你買的?”
顧拾道:“嗯。”
宣從南放下筷子,抽紙巾按按嘴角:“你買這個乾什麼?”
“你頭發長。”顧拾看著他的長發,“今天買衣服讓人送過來,順便買了幾個皮圈。”
皮筋兒不值錢,宣從南接過來說:“謝謝。”
顧拾應道:“嗯。”
他夾起一根蟹柳,很斯文地吃著:“頭發留了很久了吧?”
這個皮筋應該是大號,兩圈纏上去鬆緊剛好,是宣從南一直想要的緊度,而且彈性試起來不像是時間長就容易鬆的。
“皮筋兒多少錢一個。”宣從南問道。
顧拾道:“五百二十。”
宣從南:“”
他試探性地問道:“你買了幾個啊?”
顧拾道:“十個。”
宣從南:“”
他一下子把皮筋扯下來,還給顧拾:“你退回去,我頭發沒那麼金貴。”
扯得太猛,頭發被拽掉一根下來,纏在皮筋上,顧拾皺眉說道:“我不擅長和彆人交涉商品上的事情,退來退去很麻煩。皮圈而已,它的作用隻是讓你綁頭發的,不是綁架你。”
他補充說道:“我買的,不用還。你用吧。”
宣從南散著頭發,光澤感讓他發光,像瀑布一樣漂亮:“就算不要我還,我要一個也就夠了啊,這樣的皮筋基本用不壞,你買那麼多乾嘛?”
顧拾說:“備用。”
宣從南沒跟人合租過,不知道彆人的合租室友是不是這個樣子。
買東西送東西全憑自己的心意。
顧拾道:“拿著吧。”
宣從南說:“我不是個客氣的人。”
拿起皮筋重新纏頭發上。
顧拾重新吃起東西,尾音輕揚:“嗯。”
他把話題撿起來,問:“你頭發留多久了?”
“十年。”宣從南說,“你也覺得很奇怪嗎?”
“沒有,”顧拾搖頭,“很好看。”
“謝謝。”宣從南說道。
顧拾說道:“剛才為什麼要說‘也’?”
宣從南說道:“之前的室友覺得奇怪。”
“所以才搬出來租房?”
“快吃吧,沒湯了。”宣從南讓顧拾專心吃飯,“反正頭發過兩年會剪。”
和張確約好下午去畫室,宣從南收拾好兩人的垃圾,一會兒下樓扔掉。
“你下午回來吃飯嗎?”顧拾跟他到門口問。
宣從南換鞋:“不一定。”
顧拾道:“回來吃吧。”
“外賣好吃,但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宣從南抬頭說,“不吃餐廳的話,我隻會下掛麵。”
顧拾道:“我會做飯。”
宣從南驚訝,重複道:“你會做飯?”
顧拾:“嗯。做得很好。”
宣從南道:“這麼自信?”
顧拾點頭道:“嗯。”
明星行程安排那麼滿,哪有時間學這個,宣從南道:“你演過做飯的戲,學會的?”
“不是,”顧拾笑了下,很輕,“沒做演員之前就會。”
把垃圾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宣從南還在想那個笑容。
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那麼會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