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公爺!”
坐在花轎上的蘇知之閉著雙眼,黯然神傷。
這場鬨劇該結束了。
她在蘇家自始至終都是外人。
這時蘇家上下怕都在等著她被活埋呢。
錦王府她已經提前去過了,此時心裡也不再忐忑。
離開蘇家,她這個女魔頭該現出原形了。
財富她要,地位她要,美男她也要。
一想到錦王的仙容玉貌,蘇知之咽了咽口水。
對,她一向都是個花癡。
三觀跟著五官走的花癡。
她知道這樣不對,但她暫時改不了。
等轎子緩緩落下。
蓋著紅蓋頭的蘇知之被青竹扶了下來。
身後跟著錦王府的兩個嬤嬤。
花轎後麵,還隱藏著一雙眼睛在背後一直盯著她。
臥床不起的華陽公主竟然在錦王大婚之日站了起來,又穿著那身華麗的大紅衣裙。
錦王府的下人們倒是見怪不怪了,之前的八任王妃的婚禮上,華陽公主都是一襲紅衣盛裝出席,
華陽公主本是大將軍景紀的獨女景楚薇,景紀在與敵國南疆的決戰中,戰死沙場,其妻絕食三日,隨之香消玉殞。
景將軍一死,軍中大亂。天子為振奮軍心,加之本就膝下無女,便讓錦王的生母賢妃娘娘收景紀的遺孤為義女,並特封景楚薇為華陽公主,有恩澤華夏之意。
自此,年僅七歲的景楚微就一直住在錦王府。
直到十六歲,當她眼睜睜地看著錦王娶了第一任王妃,她開始徹底發狂。
她不允許她的蕭哥哥娶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
因此已經過了及笄之年五載,華陽公主就是寧死不嫁。
但錦王隻把華陽公主當親妹妹看,從未想過娶她。
在錦王一病不起之後,華陽公主整日以淚洗麵,傷心欲絕,就連走路也變得困難。
可一聽說蕭哥哥今日要娶妃,久臥床塌的她竟然奇跡般的踏出了寢殿。
“蕭哥哥病還沒有好,娶這個晦氣的女人作甚!我今天非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華陽公主領著一群丫鬟勢必要給這個病秧子一個下馬威。
見新娘子落了轎,又被丫鬟扶進了王府,她也跟著走了進去。
本就因為蕭哥哥的病變得有些神誌不清的她笑了兩聲。
還不由分說地上前掀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
“使不得啊,公主,這蓋頭得王爺掀啊!”一直在王府伺候錦王的王嬤嬤神色慌張,一時手足無措。
“蕭哥哥如今昏迷不醒,這蓋頭我替她掀,有何不可!”
華陽公主雖是遺孤,但有天子撐腰,還有大魏國不少元老的照拂,錦王平日裡也對她寵愛有加,性子那是頑劣。
華陽公主在整個戍京城可是橫著走的人,她要做的事,王府自然沒有人敢阻攔。
紅蓋頭飄落在地,一張本是絕美的臉蛋上卻有一條蟲子般的疤痕,就像是一朵豔麗的花被生生劃了幾道口子。
“你就是蕭哥哥的第九任王妃?嗬嗬,蕭哥哥的王妃真是一個比一個醜!這婚禮辦的也是一次比一次寒酸。”
華陽公主勾起唇角,她穿著這身比新娘子還要豔麗的紅裙失心大笑。
蘇知之將想要替她討公道的青竹護在了身後。
她隻是默默地凝視著。
看著這個失去雙親卻命運極好的公主殿下肆無忌憚地發著瘋。
蘇知之沒覺得有多尷尬,她隻看到華陽公主眉間的苦澀和痛楚。
她環顧四周,錦王大婚,她蘇知之以國公府二小姐的身份嫁給一個活死人,成了戍京權貴中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