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一個有失婦德之人,能有何苦衷!
隻不過是憎恨相間想要一個活著的機會,想要一個活著的理由罷了,人心便如此,一旦擁有,便要求得更多,陸珩對於歡桃的求饒充耳不聞。
顧南姝看著不斷向陸珩嗑頭替自己求情的歡桃,隻見她額頭已鼓起淤青的血包,心間疼惜不已,可惜她護不了。
如果自己在強大一點,哪怕一點點,事情就不會如此了。
但也知,歡桃這般做是沒用的,因為陸珩不會可憐鳳三娘,更不會同情她的遭遇,她名聲有多麼的狼藉,京都城無人不知。
一個敗壞江家門風,有失婦德和外男通奸被捉奸在床的蕩女,在陸珩眼裡就是坨狗屎,憑什麼要她活?
但她也不想死,眼下她若想在陸珩刀尖下救得一線生息,除非自救,否則她隻有死路一條,於是說道:“歡桃,彆嗑了!”
“王爺,王爺,您就放了王妃吧,王妃是無辜的啊!王爺!”
歡桃根本不聽顧南姝的話,繼續用頭重重地嗑在地上,展現她的忠心孝主和永不背叛。
見她說話不屈不饒,陸珩冷眸微斂諷刺道:“鳳三娘,你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居然膽大妄為在本王麵前大呼小叫,能耐啊!”
顧南姝昂起脖子咬牙說:“民女已經死過一次了,對於死又有何懼?隻是民女心有不甘就這樣死!王爺可知,江侍郎為圖名權,與高門貴女珠胎暗結聯手將妻子殺害,偽造妻子死後與人通奸四處散播謠言,此等沉冤血案,怎能讓死者瞑目!”
她說得痛徹心扉,全身止不住在抖,就連那架在她脖間的匕首,也被顫抖得淺淺地割著她的肉,壓抑得太過於痛苦,多想為自己洗刷冤屈。
但說出來後,顧南姝忽覺得全身猶如雲開見明月般鬆懈,不再那麼壓抑了,唯有苦澀縈繞在心間留下淡淡的憂傷,那是永遠好不了的傷疤和散不去的痛。
她終是已經慢慢放下了恨,剩下的隻有仇。
陸珩聽著她悲憤說出來的冤屈,心有驚覺,卻也是半信半疑擰緊眉頭,心思著她言語中的江侍郎與高門貴女珠胎暗結,難道指的是鳳語夕?難道鳳語夕也參與了殺她的計劃?
陸珩不解地想,如果真如此,這樁血案牽涉的就不僅單單是江慕白和鳳三娘兩人之間的恩怨了,還有他的長姐,鳳家。
“鳳三娘,你信誓旦旦,可是有證據?”陸珩犀利地盤問,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
顧南姝淺淺地苦笑起來:“民女目前自是沒有證據證明江侍郎殺妻為圖名利,但民女總有一日會找出足夠的證據,證明江侍郎是一個偽君子,是一個殺人凶手。還望北辰王,先留民女一條命去為自己報仇。等民女報完仇,自會向王爺請罪,到時候王爺要殺要剮,民女無悔。”
決絕的言辭難以讓人不動容,可以看得出顧南姝並非假話,陸珩憂心忡忡深思熟慮好一會兒,才漸漸鬆開了她,後退離她兩步之遠,這是信她了。
被鬆開的顧南姝全身軟了下來,袖袍中的雙手止不住在顫抖失了所有血色,她連忙撈起裙子跪了下來,朝陸珩感謝道:“民女多謝王爺不殺之恩,給民女報仇的機會。”
陸珩手中拿著刀束手而立,“鳳三娘,本王給你三個月時間,找出江侍郎殺你的證據,若時間到你交不出證據,本王自會定你的罪!”
“是。”
“還有,”陸珩瞄了一眼旁邊跪著的歡桃,見她聽得鳳三娘訴說事件沒有半點驚動,猜應也是知曉此事,於是繼續交待道:“你是鳳三娘之事不要再讓第六個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顧南姝眼簾低垂,轉而抬起看陸珩要求:“但民女有一事相求,還望王答應。”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