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晴見狀將碗放了下來,坐在床邊圈住她的肩膀將她緊緊抱住,把頭埋在她的頸間。
“娘,您還有我……”
秦月娘終於沒忍住,抱著她放聲慟哭了起來,旁人聽了無不動容,祝伯也在偷偷抹淚。
“娘,等爺爺和哥哥下葬,您就跟舅舅回崇巒,我會遵從爹爹的遺願,到涔州與程驥成婚,成婚後,我再將您接了去,屆時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
秦月娘依舊大哭不止無法回應她的話。
“娘,吃點東西好嗎?您這樣,我怎麼放心離開您去嫁人呢?爹爹知道了,要怪我了,怪我沒把娘照顧好,怪我惹娘生氣!”
秦月娘在她的一番哄勸下,最終吃了藥,喝下了小半碗粥,又虛弱的睡了過去。
不多時,有人來重新布置了靈堂,又帶來了一幫僧道,建壇打醮,念經超度,好不熱鬨。
蘇韞晴冷眼看著這一切,唇角露出無聲的譏笑。
七日過後,蘇閣老和兩個孫子被一同葬在了他妻兒的墳墓旁。
待到眾人散去,秦月娘跪在墳前久久不肯起身,蘇韞晴也就一直陪在她身邊,母女兩個默默無聲地一張張燒著紙錢。
“爹,大哥二哥,請你們放心,我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娘,決不讓她受傷害,當然我也會照顧好自己,你們在那邊也替我照顧好爺爺奶奶……”
秋天的日頭偏低,顯得天空更為遼闊,光禿禿的樹枝上停著幾隻烏鴉,時而發出一陣淒厲又悲涼的叫聲。
“娘,都過晌午了,我們該回家了,再過兩天,舅舅就該來了。”
“我去了你舅舅家,你怎麼辦?”因為太過虛弱,她的聲音絲毫沒有中氣。
“我在這等著程家的船來接啊,等我到了涔州,先熟悉了程家之後,就去崇巒接你……”
秦月娘打斷了她:“傻孩子,哪有成親帶著娘的?”
“那有什麼關係?若是您嫌住在程家不自在,我們再在外邊找一處房子不就好了嗎?您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相隔千裡,叫我怎麼能放心!”
秦月娘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你親舅舅,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我也會想你,我巴不得一天都不和你分開。”
秦月娘似乎反應過來,側頭看著她:“對了,你讓你舅舅這麼早來接我做什麼?程家迎親的人少說也要半個月後才能來,我該先送你出嫁才對……”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忽聽得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吳仁品。
身後跟著幾名轎夫,抬著兩頂轎子,停步在了三丈之外。
秦月娘麵色瞬間轉冷:“他怎麼來了?”
蘇韞晴沒有正麵回答,隻說道:“所以您要儘快去崇巒……”
“讓他走!”
這個吳仁品專挑彆人落難的時候出現,趁火打劫,品行實在低劣,看見此人讓秦月娘產生生理性不適。
“娘,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好正麵得罪他的,您等著我,我去和他說說。”
蘇韞晴起身拍拍膝蓋的土,緩步朝著吳仁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