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晴聞言悲從中來,又怒從心頭起:“你要是還有力氣就把屍體處理一下,你再說話我就喊人來抓你個現行。”
少年聞言想起剛才她看到屍體後嘔吐不止的情況,默不作聲的走到床邊扯下了一床被子,朝空中一拋,被子落地剛好將兩個軀體蓋得嚴嚴實實。
隻剩下了旁邊蜿蜿蜒蜒四散開來的血跡。
“要不你去床上躺著吧,趴桌上三個時辰,你一個姑娘家肯定吃不消”
“閉嘴!”
少年將整個屋子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不大不小的一條縫,從外麵看起來不那麼明顯,卻又儘可能最快的替換掉屋內的空氣。
做完這些後他走到桌邊吹滅了蠟燭,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隻有屋頂那個洞裡灑下的星光,照著紅漆木桌上的碗碟和少女熟睡的麵龐。
桌上的碟子裡麵還有他們吃剩下的小菜。
“喵”
少年背後的鬥笠裡爬出來一隻貓,停在他的肩膀卷起尾巴看著菜碟裡的油炸小河魚。
“你餓了?”少年拿起一條小魚送到它的嘴邊,貓兒一口叼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不多時,半盤小魚仔便被它吃了個精光。
少年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沒了,先忍耐幾個時辰,等我恢複了力氣,再帶你離開這裡,吃飽了嗎?”
“閉嘴”睡夢中的少女將頭翻了一個邊,將那麵被壓出了印子紅紅的臉露在了上麵,砸吧了幾下嘴巴又睡了過去。
少年起身打開衣櫃從裡麵胡亂拿了一件衣服,往她身上一丟,帶著貓兒滾到床底下去了。
世界一片寂靜,門口的大肥狗都進入了夢鄉,隻有老管家,愁容滿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手裡拿著幾張快要翻爛了的藥方自語道:“這老爺十幾房姨娘,個個被他製得服服帖帖的,每次馬太醫給老爺開的滋補藥,我也照著方子抓了吃了,怎麼就是不能讓老婆滿意呢?”
這苟氏半老徐娘年依然能在吳仁品這麼多年輕貌美的姬妾中占有一席之地,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本出身勾欄,年輕時在那風月場所學得一手伺候男人的好本事,直到抓住了吳仁品這個浪蕩子,便使儘渾身解數纏上了他,後麵哄著他替自己贖了身,從了良。
吳仁品本就已經有了妻妾,自從她進了門,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還用她之前學來的那些招數養大了吳仁品的胃口。
而吳仁品本就是個風流浪蕩的人,自然不滿足於天天呆在她一個人房裡,於是便在彆的姬妾身上使用從苟氏那裡習來的招數。
直至有良妾不甘受辱,含憤自殺,他才在彆人身上收斂了些,不情願的也就不再強迫。
唯獨這個苟氏,任他如何放肆,她也是百依百順,從不推阻,這吳仁品有什麼奇思妙想都會先往她身上使,也就使得她能夠在這府裡經久不衰了。
多年以前的一個夜,管家也是聽到屋內響動異常,半夜披著衣服帶著人抄起棍棒推開了房門,那場麵讓他到現在都還忘不了。
府裡的其他主子,丫鬟婆子小廝對他們房裡發出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早已司空見慣,什麼“老爺殺了我吧,老爺讓我死吧……”
所以喊救命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理會。
碰巧這日府裡新來了個小廝,不懂規矩,差點鬨了笑話,管家慶幸自己出現得及時,阻止了這場曾經在他身上上演過的尷尬。
他尋思著明天怎麼繞著彎子將這件事情說給老爺聽,老爺一高興,再順便找他討要一下秘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