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是江儉,長江大海的江,溫良恭儉的儉,而不是你的裴知行!”
我猛然從沙發上做了起來,目光中帶著一抹憤怒。
我承認,許知夏的身體凹凸有致,仿佛上天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般。
曾幾何時,我為這具身體癡迷到瘋狂,癡迷到願意為其付出所有。
但是,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屬於過我,我不想臨死前,還要做那裴知行的替身。
“江儉,好,江儉是吧!”
“滾!”
許知夏直接罵道。
我沒說話,而是直接回到了房間。
這一夜,我難以入睡,也不知道許知夏是否睡著,當我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鐘。
將上衣穿在身上,突然我感到不對勁,竟然摸到了胸前的骨頭。
我急忙來到廁所,將自己的目光聚集在鏡子上。
這才發現鏡子中的自己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兩側顴骨突出,身形瘦弱,臉色蠟黃,沒有之前絲毫的精氣神。
仿佛一盞已經耗儘燈油的燭火,奄奄一息,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我看著自己現在的這幅鬼樣子,難受但是卻又感到解脫。
正如自己和林行帆說的那般,該走自己剩下的路了。
我拿出紙筆,開始列了起來。
大學時期,我便開始了創業,開了一家小公司,這條路雖然沒能讓我大富大貴,但還是能滿足我日常需求開銷。
看著紙上寫下的“簡夏”兩個字,青春的回憶如無孔不入的風一般不講道理將我的思緒填滿。
我對於許知夏的愛,並非一見鐘情的情竇初開,而是自年少時便有的心中悸動。
當年的自己還是一個山村中的鼻涕娃,按照既定的命運,像很多一輩子終老村子裡的人一樣,輟學放羊娶妻生子放羊。
是許知夏的父親,資助了他們山村這些孩子,承諾大學畢業前,一切學費全部由他負責。
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讓他跳出了這個在山村幾代人傳承的命運怪圈。
也是在那時,一身粉色小裙子,臉有些肉乎乎,跟在許父身後的許知夏,成為了我眼中的太陽。
小學,初中,高中,為了跟上許知夏的腳步,我幾乎拚儘了全力,才得以和許知夏考入一樣的大學,成為許知夏的同學。
隻是,剛接觸太陽,我便受到了重重一擊。
許知夏喜歡上了學長裴知行,裴知行是學校出了名的渣男,泡吧撩妹,讓女孩打胎,這些事情人儘皆知。
可是,許知夏就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了。
我從未奢求太陽能夠照耀自己,但是卻做不到看著太陽就此沉落。
於是開始幼稚的針對裴知行,言語上的針對,各種競賽上的爭奪,勝了他就仿佛勝了全世界,能夠在許知夏這裡證明,我比裴知行要強。
隻是,這樣證明的愛脆弱且廉價,甚至都入不了心愛之人的眼睛。
除卻那些幼稚的攀比,取自己的檢字諧音,與許知夏的‘夏’字創辦的“簡夏”公司,算是我的小小成就。
隻是,簡夏現在的境遇並不好,雖然還處於盈利狀態,但是與巔峰的時候,早不可同日而語了。
究其原因便是許知夏的打壓。
自己沒有給裴知行捐腎,沒能救活裴知行,除卻婚後許知夏對我折磨外,簡夏,這個象征我一切事業的公司,也成為了許知夏的報複對象。
許知夏專門開了一個與簡夏業務相同的公司,有許家的事業兜底,許知夏支持的公司,可以在簡夏底線上再削減兩成。
如此一來,簡夏就沒有任何性價比而言,隻能勉強苟活。